的‘新生’,她应当完成了你交付的任务,那么你是否如约给了她报酬?”阿波罗说到这里有些咬牙切齿,“还是说,化作月桂就是你所说的新生?!”
厄洛斯坦然道:“我履行了承诺。”
阿波罗危险地眯起眼睛,身周威压与背后的光冕一同暴涨:“你给予她的新生是什么,解释清楚。”
厄洛斯摇摇头,轻描淡写地答:“宁芙达芙妮已经不存在了。”不等阿波罗反应,他就径自发问:“涅柔斯之女即将临盆,比起追着我不放,你难道不该准备宣告第三个预言?”
阿波罗瞳仁一缩,脸色只有更冷:“你都知道些什么?”
“我只知道我应当知道的。比如,不做出三个关于大地、海洋以及天空的预言,你就永远无法完全执掌这一权柄。”
阿波罗反而笑了:“就算无法彻底掌握预言权柄,那又如何?”
厄洛斯都不禁一怔。
“我是银弓的裁决者,降下瘟疫也治愈病痛,见证城市奠基,同时也是音乐与艺术的保护神,从福柏那里接掌预言前,轻视我力量的,不论是凡人还是神祇便都会后悔。这点现在也没有改变。”
阿波罗语音未落,他的眼球深处爆发出刀割般的刺痛。他闭上眼睛,面容几近扭曲,却没有发出一声痛呼。
厄洛斯端详他片刻,叹息说:“果然祂已经给你看了第三个预言。你在故意激怒阿南刻吗?”
阿波罗牙齿紧咬,语声冷而破碎:“你……果然知道什么……不,你究竟是谁……?”
“爱欲即为繁衍冲动,有冲动才有生,有生才有死。”
随厄洛斯的语声响起,地峡近旁的山岩与林木就像水面映照的虚像,一瞬间被揉碎。像足下一空失坠深渊,也像被泡沫托起到星空最高处,景物腾挪,阿波罗再启眸时,已然身处一片云海。只是定睛再看,他立刻发现那些丰盈的云朵实则是绵密的泡沫,里面每颗细小泡泡里都是爱欲支配的诞生、创造、争斗与死亡。
宙斯之子的双眸能辨析真伪,却正因为看得太过清楚,几乎无法承受目视这片云海真貌的负荷。他抬头,美少年模样的爱欲之神的微笑一如既往,柔和而冷酷,迷人却也可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