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零六块骨头,有时候是该硬一点的。

他也不想永远做个缩在角落里的懦夫。

但不管怎么样,打了何家骏,是惹了个麻烦。

陈文港埋在霍念生怀里,两条胳膊卸了力道,挂在他脖子上。他像个故意摔碎花瓶的孩子,缩着肩膀等候发落。霍念生轻轻推开他,蹲下身去,感觉一股酸臭的呕吐味儿直冲鼻子。

他也有一点嫌弃,俯视何家骏那张青青红红的脸,一时间仿佛无处下手。

最后还是壮士断腕地伸出手去,并起四指,在对方脸蛋上拍了拍:“还醒着?”

何家骏背上都是自己的呕吐物,能爬起来也不肯爬了,含糊不清地叫骂,让他们等着。

“随便,都行。”霍念生倒无所谓,“说起来,你在赌场留下的债务有多少了?去年就快到一亿了吧,你偷偷把股份抵押了,你以为没人知道,不过我这不就知道了?但你要是还借了高利贷,利滚利到现在应该就不止那些了,所以后来你有没有解决,还能继续抵押吗?”

过片刻,却有另一个不速之客来烦人:“你是不是还得上意了?”

何家骏果真像瘟神,沾上就阴魂不散,也可能是何宛心回去又说了什么,毕竟她擅长背后怂恿,他看起来喝多了,斜着眼看陈文港空落落的手腕:“你那个表呢?”

陈文港没说话,也低头看了眼自己手腕,好整以暇的模样。

何家骏偏偏看他这个样子觉得特别碍眼。

世界对有些人来说分成两级,大约何家骏就是这一种。自他以上,他不敢随意撒泼。自他以下,所有人对他都是卑躬屈膝,奉承讨好,他也看不得有人不守这个规矩。

“我知道,我看出来了,那是霍念生的。”他喷着熏人酒气,打了个酒嗝,嘴里都是大鱼大肉的味儿,“你不就是又卖给了霍念生,他给你一块戴过的破表,你就高兴得不知道怎么好了?妈的,我最烦你们这种人,贱不贱,你当你为什么有资格跟我们一个桌上吃饭?”

陈文港冷冷地望他,眼神锋利,危险暗藏。

何家骏被酒精麻痹了脑子:“你爸就是个破开车的,他有什么本事,要不是运气好,死得巧,你能有今天跟我们平起平坐?你这辈子最大的福分就是死了个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