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陈文港睡得踏实了一些,霍念生重新下了床,低头看了看皱巴巴的衣服和裤子,自嘲一笑,扯了扯袖口。关于陈文港,他像是一个谜团,许许多多的线索,此时在霍念生心头串联起来。
比如他要看医生开药,比如霍念生莫名认识的阿普唑仑,在他的记忆中,甚至不该只有这一点药片,还有各种花花绿绿的药片和胶囊……他印象中想不起有谁曾经像吃饭一样按顿服用这些副作用强烈的东西。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子,隔着雕花玻璃似的闪现在记忆边缘。
还有,有心理问题是一回事,陈文港被泼了酒,反应为什么这么激烈。
是不是经历过类似的情况,是不是有创伤应激,是不是有人欺凌过他。
是谁干的,郑宝秋看起来不知道,郑玉成知道吗?
还号称跟他形影不离,连这点事情都照看不好吗?
总之一定是有谁刺激过他,霍念生的眼神里终于露出阴鸷,他不相信没有蛛丝马迹。
这时传来微弱的几声门响,像有人拿捏着力度在敲。
霍念生过去开了门。
郑宝秋站在外面,已经换过衣服,脑袋绕过他,试图往里看:“文港哥怎么样了?”
霍念生重新恢复了万事不萦于心的态度,散漫地笑笑:“没事了。”
他一边说一边往外走,反手把门锁了:“他睡着了,别进去打扰。”
霍念生已沿着走廊走出两步,郑宝秋却还落在后面,盯着房门看了好几眼。
他回过头,等郑宝秋追上来:“表哥,刚刚到底什么情况?”
“不清楚,大概是有点应激吧。以前有人泼过他什么东西吗?”
“应该,没有啊。”
“或者类似的。小时候玩水枪有人故意射他?”
“这我也不记得……情况很严重?”
“没有。医生看过了,说没事。”
“那就好。”
郑宝秋觑着他的脸色:“对了,我们今天来的时候开了房间,我住501,文港哥是503……”
霍念生在电梯旁按了下行按钮。
陈文港回答得保守:“一般。”
李红琼挑眉:“一般是什么水平?双打除了技术,更吃配合,我们是一个合作的team!”
陈文港笑笑,又不动声色换回左手:“抱歉,我说错了。我一定全力以赴。”
夜色渐深,参加派对的人已经走了七七八八,只剩些醉鬼还留在泳池边上。
俞山丁怀中香艳,与某位靓女挤在泳池边上的躺椅中吹风,好不惬意,一时不想动弹。
两人各持杯酒,对月共饮,俞山丁忽觉身后有影子鬼鬼祟祟地跑开。
他一愣,都没看清是人是鬼,也懒得多管闲事。
又过一刻钟,却有两个半醉的人骂骂咧咧过来,闹着说丢了东西。
他们嚷嚷的动静太大,温香软玉的气氛烟消云散,俞山丁不好再装没看见,心中暗道倒霉,非要留在这干什么,一边让美女先回房间,一边上前一问,得知他们手机不见了。
的确算得上贵重物品,于是又惊动了几个工作人员,浩浩荡荡一起找寻。
正毫无头绪,那边又多过来一个年轻人,微微蹙眉:“我的手机也没了。”
俞山丁摸摸脑门,大约还记得这小子是谁,郑家的那个外甥,牧什么的。
“什么型号,什么颜色的?”他问,“晚上是也锁在柜子里吗?”
“黑色的。”牧清瞪他一眼,“我一直带在身上。”
“那是刚刚才不见的?”
“应该还没丢多长时间,但已经关机了。这个小偷看起来在针对我和我的朋友。”
还没线索表明手机为什么失踪。但牧清一口咬定是小偷,也不是没道理,三个认识的人同时丢东西,闹贼的可能性比较大。
然而能出现在游艇会俱乐部的,大部分人不至于贪这点小财。谁知道什么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