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为此挠心挠肺,想让我娘亲主中馈找碴,我娘小家小户出身、心性简单,哪管得过来,他拍板推与二夫人、刘嬷嬷协理,这些年,大家一条船久了,三位夫人才消停。”

难怪也指她协管事,看来这招百用不鲜,还是摸不清头绪。

“你怀疑她不只要害你?还害李斯柏么?”李斯季蹙眉,如此说来,大夫人那句“杀了太可惜”,倒是有出处了,谋的是一箭双雕?

她怕问得太直不太好,转而先问:“他谋事,你们兄弟俩没参与么?”

他抬眼看她,略犹豫答:“些许。”早前透露些甚与她,更多旨在试探,如今说得坦然,“命脉不能总捏在人手里。京中事务,老二界入多些,这边纵横平匪、屯田养私兵护卫、王府安保,我经手多。”

居然还纵横平匪、屯田养私兵?

“我们都不知他总筹谋纲目;但计划有变、加快了,原本中秋与州府一道平大高个收缴他们田庄,如今连缜亲王都一并灭了;”

什么促使计划加快?

梁沁将话头又兜回来,试探:“可能害他么?比如,毒死他?”林树那根泛蓝光毒针实在恐怖。

“毒他并不易,他饮食基本延袭宫中规例,除验毒银针,还须三人轮流验食”,他沉吟思索,又道:“未必会毒死他,毒残或废了他倒未必不可能;”

她眸眼惊瞠,一语惊醒梦中人,她总往“搞死”想,山上那道钢索没害李盛拓丧命,同样未必会害死李斯柏或他们仨哪一个;

不管暗伤、或离间分解李斯柏圈子,大夫人都旨在削减他的力量?!

如此,李盛拓和这俩兄弟更危险?

此时尚没动手,时机未到?

什么时机将致命一击?上京路上?亦或到京后?

为什么?为掌控李斯柏?当第二个王端太后,把控朝政?可此时动手,时机也不对?尚未登顶,先伸出贼手,忒急了些?因为计划调整了?

大小线索在她脑里一团乱盘来绞去。

没涉猎过这样的危险血腥事件,她慌乱又兴奋、更不甘为人肉,脑子高速运转,身子抖颤,眼睛灼灼亮。

他看着她,觉得她真是灵动有趣,特别极了。

他觉得她应该不算很害怕,他还是轻抚她轻颤的肩:“莫怕。”

和她别扭、自我认定的冷战中聊说如此机密,别有情致,很促进感情?他们比和李盛拓更贴近了吧?他深情道:“有我呢,我护你。”

他有些不甘地补充:“李盛拓、王清凌都是他的死忠。”

那清傲极的俩竟是死忠?她惊奇问:“为何?”

“待我找他的轻君赋给你看,你便明白。我先说文章经传诵,祖皇先帝撑病肃反,那年科考主司,世家寒门各占两席,规例延袭至今。”

“一时帝都纸贵,有志皇亲世家小少年,李盛拓弃文投入军营,几年后行伍北番,王清凌从琅琊至京,非为投奔姨母,而是为他。”

昨天那俩耍她玩儿呢,她并不生气,只觉鸡皮疙瘩轻绽,热血沸腾,她仿佛看到他率他们重回帝都,明君良臣,海宴河清。

那才是这帮少年的归宿。

虽大夫人动手缘由、动机仍未明,梁沁思路清晰了些,她轻拥他,“你们兄弟俩也要小心。”

“她不敢杀老二,老二外祖翰林大学士,天下学生景仰。”他下巴抵着她肩膀,侧过头像只狗勾轻舔她颈脖,“你关心我啊?”

他很想和她再深入碰触、爱抚、舌吻、交媾,又不太想破坏此刻深聊后的清静、暧昧、靠近、心贴心,这种别别扭扭心情,酸酸胀胀,很是上头;

她洞悉如烛,男人不别扭不舒服斯基,也不挑破,再三叮嘱他和娘亲皆小心。

他拿起她放在枕边的验毒针揣袖兜里,“这不够好,少倾让小鹤儿送更好的过来与你。”

又和她聊了些闲话,关心她加衣、多喝水、小憩也要盖上小毯子;这些全是娘亲平时苦口婆心叮嘱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