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站在郁拂深的旁边,好像对方去哪里,他就要?跟到哪里。
郁拂深什么都没说,大?衣也没脱,拉着乔津先?去了洗手间?,站在洗漱台前,他用热毛巾给乔津擦脸。
柔软的布料贴在乔津的脸颊上,融化了冰凉,唤醒了每一个毛孔甚至是全身?的精神,接着又是手,乔津醒过来,缓缓抬头,看向面前的郁拂深。
男人低着头,只能看见难得?柔和?的眉眼和?直挺的鼻梁,眼睫一眨不眨,神情细致认真。
“郁拂深…”乔津声音干涩,他缓缓道:“所以,你以前也是这样的吗?”
手下动作?一顿,随即又继续擦乔津的手,郁拂深头也不抬:“差不多是这样。”
差不多一样,差的那?些,应该就是相比于郁拂深的早已习惯,自己现在感同身?受的恐慌和?无助吧。
站在郁拂深的角度,如果自始至终醒来的只有自己一个,他会不会以为其实是自己疯了呢?
会的吧,错的人多了,唯一那?个对的也会认为不正常的是自己。
心被生?生?攥着,挤出血来,乔津仔细辨认面前的人,辨认着辨认着,眼睛又热了,这一次眼泪重重砸在郁拂深的手上。
郁拂深放下毛巾,不知所措的表情如今在他的脸上已经不算罕见,他手忙脚乱的,伸手去给乔津抹眼泪,小?心翼翼,眉头皱满心疼。
“别哭,别哭,没事的,我都习惯了……”他哄乔津,像哄珍惜保护的动物幼崽。
乔津不理解,他睁大?模糊的眼眶,却只能看见对方张合的唇,说的话也都是自己不爱听的。
“怎么会习惯呢,这怎么能习惯呢?”乔津喃喃着,心如刀割。
一次次经历重生?,就连病弱的身?体,其实本来也应该是健康的,但就是因为剧情设定,只能被动接受,眼睁睁忍受。
明明是天上的月亮,就一定要?拉下来给淤泥作?配。
一股巨大?的心痛扎得?乔津几乎直不起腰。
察觉到乔津的情绪,郁拂深揩掉乔津眼角的眼泪,然后握住乔津的手,轻声而?坚定:“津津,你听我说,就像你看见的,我从来没有屈服过,我们都做了很多努力,而?且事实证明,这些改变和?努力都是有用的,你看,我还?记得?你,你也还?记得?我,这不是很好?”
“相信我,津津。”郁拂深弯唇淡笑着,好像什么都不怕,他侧头,缓缓凑近,唇落在了乔津的脸颊上,并不带情色,只是全心安抚哭泣的爱人。
“黑暗是无法抵挡太阳的到来,天总会亮的,你来了,说明黎明已经来了。”
*
郁拂深总是这样,他总是能在第一时间?察觉乔津的情绪,知道他心里想什么,要?什么,好像世界上能懂乔津的只有他一个人,在乎他的也只有这么一个人。
乔津想,要?不然他怎么会知道自己不喜欢吃山药、 不喜欢学习、害怕被关在黑漆漆的空间?里一点点被遗忘。
怎么就郁拂深知道要?把山药变成板栗,鼓励他去学武术,在黑暗的夹层里找到脏兮兮的他,还?假装轻松要?他回家,难道真以为自己看不出来,那?次春岛的旅游,就是告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