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拂深就在那里。
乔津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他低头顺着对方露在外面的手?臂一点点往上看,直到看到对方闭合的双眼。
郁拂深睡着了,听说他最?近在注射一种药品,副作用就是在注射后的一段时间内嗜睡。
乔津庆幸对方睡着了,要不然,他会愧疚的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现在看来?身?体应该恢复的差不多了,对方手?臂的纱布已经没了,只剩下色素沉着下的疤痕,在白色的皮肤上尤为明显,像从火焰中?走燎一样,手?背上还有青色针眼,这些痕迹任谁一看都?知道他生?过病。
他躺在床上,手?无寸铁,衣着单薄,但闭阖的五官线条凌厉冷硬,伤疤下的肌肉随着呼吸隐隐搏动,那满是针眼的右手?上虽然没有带着黑色的家族印戒,可?周身?的气质依旧和戒指一样冰凉剔凉、深不见底。
就好像他不是生?病,只是睡着了。
相比上一次,再次见到郁拂深,乔津有了更?深一层的感?觉,好像郁拂深无论身?在什?么?境地,都?不会羸弱无力,大佬永远都?是大佬。
这么?想着,心里的愧疚感?稍退一些,乔津准备将?花放下就离开?。
紫罗兰难刻,一朵不好看,五六朵簇拥在一起才像样,比前面的玫瑰、郁金香难多了,乔津忙活了一周,才打磨出来?,勉强能看出紫罗兰的影子。
至于为什?么?要送玫瑰、紫罗兰、郁金香,不仅仅是因为这些花颜色鲜艳,还因为它们都?是郁家玻璃花房栽种的花,乔津做花的时候,老是想起男人在花房里的样子,像接近什?么?新事物一样,慢慢靠近,垂眸观察,然后再不动声色的抚弄。
对方好像并不讨厌花。
应该因为身?体原因无法靠近,以至于连家里种的花都?无法欣赏,这么?一想,乔津手?里的刻刀就动了,第一次是玫瑰,后来?就是郁金香、紫罗兰,他把那些玻璃房的花变成木头的,染上色彩,怀着不可?言喻的愧疚送到对方门前。
他想,大佬或许也会好奇呢?
万一他也好奇住在自己?家里的花长什?么?样子,是什?么?颜色,好奇那些花开?的好不好呢?
万一呢?
将?紫罗兰轻轻放在床头柜前,摆好,乔津视线抬起,偏离,再偏离。
然后就对上了枕头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的眼睛。
眼尾深长,瞳孔清明,不见刚醒来?的蒙昧,将?乔津和他手?里的花倒映的非常清晰,某个瞬间,乔津以为自己?被投入海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