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坝隔一段距离便有一段楼梯,通往下方河堤,她毫不犹豫地顺着那楼梯爬了下去。

他立即跟上前,飞快跑下河堤,远远的,听见夜风里传来极其压抑、痛苦的哭声。

鹅卵石遍地的河堤上,一道身影抱臂蜷坐在那里,像一株芦草一样瘦弱瑟缩。

犹豫了好一会儿,他走到她身边。

她抬起头来看他一眼,把脑袋更深地埋进臂弯。

他什么也没说,抱膝坐在她身旁,听见那哭声愈烈,好像要把父母去世以后连日的痛苦全部都发泄出来。在家里,她是不敢这样哭的,怕叔叔婶婶担心。

持续许久,终于渐渐平息,变作时而的抽噎。

那天冷得要死,她跑出来好歹是穿着棉服,而他仅着毛衣,冷风就这样灌进裤管里,冻得他说话都有点哆嗦:“……吃麦当劳吗?”

她抬起头来,拿湿漉漉的眼睛望着他,不说话。

他伸手,一把将她从地上拽了起来,紧紧牵着她的手,沿着楼梯,又回到了河坝上。

走了好久,他们才回到有灯火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