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緢用凉水洗了把脸,将燥意降了下来。这段时间,她和秦珏歌的关系,越来越亲密。她纵容着秦珏歌的靠近,也被秦珏歌深深的吸引着。

谁不爱美人,凌緢承认自己就是个烂俗人。

可,这一切,都是因为秦珏歌失忆了。

或许,等她恢复记忆,一切都会是水中泡影,随之烟消云散。

一切的期待,不过是黄粱一梦。

哪怕是给自己这么多要克制,要冷静的理由,可见到出浴的秦珏歌,所有的对自己道德的禁锢和枷锁,被冲的支离破碎了。

美人儿眉眼带着媚意,狐狸眼尾泛着淡淡的潮红,周身的肌肤因为被热水浸泡过,泛着诱人的粉色。

她周身只裹着块干布,纤细嫩白的长腿,一直延伸到令人向往的地方,欲遮还羞,勾起人的遐想。

凌緢偏头,刻意避开的眼神,太过明显。

秦珏歌眼眸暗淡了下来,咬了咬唇,酸涩的捂住心脏,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模糊的场景。

在京城,漆红色的城墙边。

凌緢带着银色的面具,头戴乌沙官帽,穿着一身水蓝色的锦衣,乌黑的长发飘逸,她昂首挺胸,手握着剑柄,像是一株挺拔的松树,傲然耸立。

而站在她身边的女人,正拿着象征着皇家的龙纹巾帕,细心温柔的替她擦拭着脸上的污渍。她们身边站着数百名锦衣侍卫,将她们簇拥着,任一只蚊虫都无法近身。

而她,作为旁观者,连靠近的资格都没有。

凌緢,是她遥不可及,高不可攀的人。

酸涩的感觉爬满了她的周身,被热水浸泡过的身子,一点点被凉意侵蚀。她独自裹着被子,蜷缩在暖炕上。

明明炕被烧的很热,可她却感觉这暖意始终入不了她的心。

好难过。

这种难过的心情一直萦绕着她,她像是进入了迷雾中,始终找不到出口,胸口闷得喘不过气。

凌緢就着秦珏歌洗过的水,泡了个澡。

出来时,浑身舒爽,经脉畅通。

走到床边,蜷缩在被子里的秦珏歌,一动不动的,将自己团成一座小山。

往日里,入了夜,只要她靠近,秦珏歌定是会从被子里探出一双狐狸眼,直勾勾的盯着她,带着勾人的媚意。

期待她帮自己暖身子。

可,今日是怎么了?

难道,是恢复了记忆了?开始躲她了?

凌緢心口一沉,试探的掀开被子的一角,她还未上床,身旁的女人就如同遇见洪水猛兽般,往里面缩了缩。

她在躲她。

凌緢察觉到秦珏歌的变化,心像是被针扎了似的。

坐在床边的她,侧过身,看向将自己团成小山,浑身写着防备的秦珏歌,是靠近也不是,退开也不是。

犹豫了片刻,凌緢决定开门见山。

“秦珏歌,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

不见那人回应,凌緢脑袋像是被钝物打了一下,嗡嗡作响,果然,被她料中了。

她检查过秦珏歌脑后的伤口,淤青早已消退,恢复记忆是迟早的事情。可,她没料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她还在想,如果时间在久一点,即便秦珏歌恢复记忆,会想起她们朝夕相处的点滴,也会顾念她的好,与她呆在一处。

现在,想什么也是徒劳了。

凌緢垂下眼,躺在床的边缘,与秦珏歌保持距离。可内心,又滋生出一丝丝的不甘心。是她救了秦珏歌,本她也没有肖想过秦珏歌。

是秦珏歌主动说要跟她。

成为她的妻子,与她说那些撩人心炫的话。等她沦陷进去时,秦珏歌又撤出了。留她一个人,守着那些回忆,独自站在原地。

比起这种拥有过再失去的感觉。

她宁愿根本没有拥有过。

“秦珏歌。”凌緢蹙了蹙眉,心底升起一股无名火,又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