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音“咯咯”笑,捂着鼻子,却指指旁边,“徽妍说的……”皇帝看向徽妍,正遇到她瞅来的目光。
只见她神色温和,白皙的脸,因为日晒而添了些红润,却更是明艳。
皇帝忽然觉得,自从她归汉重遇,她在自己面前低声下气过、哭过,眼泪水大概都流了一斤。
而笑容,却不像今日这样见得多。
他忽而想到许久以前的宫学里,徽妍在学官和皇子皇女们面前时,说话总是处处拿捏分寸,一本正经。
可在闲暇之时,她与别的侍书或宫女们说话,却毫无拘束之态,笑意盈盈。
他还曾经在宫苑中遇到过她与别的侍书偷溜出来,游玩嬉闹,恣意而不失态,她的声音从花树的那边隐隐传来,自在而悦耳,如沐春风……“这药怕是会有些疼。”
徽妍从军士手中接过药盒,看了看里面的药膏,对皇帝道。
皇帝收回思绪,颔首,“无妨。”
徽妍用手指取了药膏,低头,轻轻将药膏涂在他的伤口上。
如她方才所言,涂上去之后,有些麻麻的疼。
皇帝却觉得,似乎不自在的地方并不在那伤口上。
他瞥了瞥徽妍近在咫尺的脸,忽而觉得面上隐隐臊热,不禁别开头。
只有那的指尖和气息,触在肌肤上,柔软似丝絮。
启程之后,队伍一路飞驰,将入夜之时,从朔方出发接应的两千兵马赶到。
为首将官向皇帝见礼,并向他禀报,说杜焘领着四万余兵马,已经逼近王庭,并派出使者致书右贤王及各部,以大单于遗书相告,令他们不得再动刀戈,否则一律格杀。
“可有答复?”皇帝问。
“尚无答复。”
将官道。
皇帝沉吟,让他请右日逐王来议事。
“漠北匈奴,总共四百一十三部。”
郅师耆看着地图,一处一处指着道,“上月,九十七部支持右贤王,五十五部支持左温禺鞮王,五十二部支持左渐将王,四十三部支持我。
如今左渐将王为左温禺鞮王所杀,其部众十五部归降左温禺鞮王,二十四部倒戈右贤王,其余撤往安稳之处避祸。”
皇帝听他说得清晰,微微颔首。
“如此说来,参战者也不过二百余部,其余何在?”皇帝问。
“其余者,或先前支持之人已死,或坐地观望。”
郅师耆笑了笑,“皇帝陛下,匈奴人亦非蠢材,战事未明,跟错了主人可要惹祸上身。”
皇帝亦淡淡一笑,没继续说下去,忽而道,“殿下汉语说得甚好,朕曾闻,殿下生母是汉人,未知确否。”
郅师耆道:“正是。”
停了停,又补充,“我母亲在我幼年时便去世,授我汉语者,乃是王女史。”
“哦?”皇帝道,却无讶色。
郅师耆看着他,忽然起身,正色向皇帝一拜,“皇帝陛下,我对王女史倾心已久,欲以女史为右日逐王妃,请皇帝陛下恩准!”帐中忽而一片安静。
皇帝亦盯着郅师耆,未料到郅师耆会突然说出这话,面色变了几变。
少顷,看着他,却是淡淡一笑。
“右日逐王,欲求娶王女史?”他问。
“正是!”“朕不许。”
他语气淡淡。
郅师似乎也不曾料到他会这般回答,愣了愣,急道,“为何?”“不为何,”皇帝冷笑,不紧不慢,“王女史乃朕朝中女官,非和亲之女。
朕此来漠北乃为接回外甥,而非为殿下婚事。”
说罢,对众人吩咐,“散议。”
他起身,看也不看一脸复杂不定的郅师耆,往帐外走去。
帐外,汉军的将士们虽然奔劳一日,却仍精神抖擞,围坐在篝火边上,一边吃着糗粮一边聊着白日里的战事,还有人唱起歌来。
皇帝在军士们当中走了走,又探望了伤者,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