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绕着一条紫色的坠着鱼骨的皮绳,脑后束着长发。我从他的头发上已经判断出他是酋长,因为只有酋长才会留起长发的。他的脸非常瘦削,面颊有几道月牙形的沟痕,他的目光又温和又忧郁,就像初春的小雨。他看着我的时候,我感觉有一股风钻进了心底,身上暖融融的,很想哭。
那个夜晚,我们两个部落的人在河畔搭起希楞柱,燃起篝火,聚集在一起吃东西。男人们用缴获的枪支和子弹,打了一头足有二百多斤重的野猪。野
猪本喜欢成群活动的,但炮火同样让它们也走散了。我们猎获的,正是一头孤独的失群的野猪,当时它正用尖利牙齿啃杨树皮吃。我们烤野猪肉的时候,那对日本兵一直用贪馋的眼神看着橘黄的火焰。他们大约以为瓦罗加不会给他们食物,所以当他们被邀请吃最先烤熟的野猪肉的时候,他们脸上滚下了泪水。他们用生硬的汉语问瓦罗加,你们抓了我们,要杀了我们吗瓦罗加告诉他们,他们将会被带出山外,作为战俘交给苏联红军。其中一个日本俘虏就央求瓦罗加,说他们到了苏联红军的手中,定死无疑,他说想跟着我们在山里生活,为我们放养驯鹿。没等瓦罗加回答他们,依芙琳说,我们留下你们,不等于留下两条狼吗你们从哪里来的,就回哪里去吧!说着,她起身走到日本战俘身后,把几根从野猪身上拔下的跟钢针一样坚硬的毛发,分别投进他们的领口,把他们扎得哇啦哇啦地叫起来。大家被依芙琳的举动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