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拎不清,她们做下人得拎的清啊,二姑娘都已经提让老夫人搬去二房了,老夫人要真为二房病倒,侯爷不把老夫人送去二房,也会把老夫人送出府静养了。

老夫人不常出门,她知道的事,都是下人禀告的,只要不知道二房又倒霉了,老夫人自然也就不会心疼了。

王妈妈拦下了二老爷被人在自家大门口打的鼻青脸肿的事,连沈娢被皇上大加赏赐的事也没禀告,还叮嘱松鹤堂的丫鬟,以后二房的事,必须先禀告她知道,谁要把她的话当成耳旁风,好的坏的,一股脑倒给老夫人知道,把老夫人气病倒了,就赏板子发卖出府去。

王妈妈在松鹤堂的威望仅次于老夫人,没人敢不听她的。

再说二老爷挨打的事,第一时间就传到沈娢耳中了。

沈娢正卧床养胎呢,一听这事,就知道是沈棠干的。

气的她恨不得活剐了沈棠才好。

她面目狰狞,丫鬟劝道,“王妃已经被气的动胎气了,太医叮嘱要静养,王妃要以腹中小世子为重啊。”

沈娢逼着自己把涌到天灵盖的怒气压下。

二老爷二太太已经给不了她任何的助力,甚至是拖累了,她只能靠肚子里这个孩子翻身。

无论如何,她都要保住这一胎。

……

一夜好眠。

翌日沈棠和往常一样时辰起床,但在自己屋子里吃的早饭,然后才去松鹤堂给老夫人请安。

老夫人脸色有些苍白,但没有到卧床不起的地步,或者说已经到了不敢卧床不起的程度了,老夫人苦笑一声,满京都的老夫人,大概也就只有她,沦落到连生不生病都要看孙女儿脸色。

沈棠当昨天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该请安请安,老夫人也只能装作不知道。

沈棠待了一刻钟,就回清漪苑了。

上午天气晴朗,碧空万里,可到了傍晚,天上就乌云密布了。

夜里狂风乱作,后半夜风吹的窗户哐当作响,沈棠被吵醒过来,失眠了会儿,听着窗外的雨声又睡了过去。

早上醒来,雨还在下,整个侯府甚至整个京都都笼罩在一片烟雨朦胧中。

早饭后,雨放缓了些,但等停,已经是午后的事了。

这一天沈棠哪都没去,连内屋都没出一步,傍晚的时候,四儿进屋来,小丫鬟也不知道去哪儿了,裙摆上沾了不少的泥巴,一走一个泥巴印子。

秋桐看的眼睛疼,“地才拖过……”

四儿低头,看了眼自己的鞋,红着脸道,“秋桐姐姐别生气,我一会儿擦。”

秋桐道,“这是又打哪儿听到什么好消息,要禀告姑娘知道?”

四儿笑起来,对沈棠道,“二房又又又倒霉了。”

沈棠,“……???”

沈棠还没说话,银杏先问道,“二房又怎么了?”

四儿飞快道,“二房屋顶漏雨,昨儿夜里外面下大雨,二房里面下小雨,不止二太太住的屋子,还有二老爷的书房,全给淹了……”

“听说二太太就趴在床上,看着屋子里下了一夜的雨。”

二太太挨了大理寺的板子,还没有好,只能趴着睡。

沈棠想了下那画面,笑的腮帮子都疼。

屋漏偏逢连夜雨啊。

虽说人倒霉喝水都塞牙缝,但沈棠不信这事会有这么巧,虽然那宅子住进去的仓促,没有重新修葺,但一直有人守着的,不至于屋顶漏了,都没人知道。

银杏也觉得这不像是单纯的倒霉,四儿换了身衣服鞋回来擦地上的泥巴,银杏出去了一趟,回来凑到沈棠耳边道,“是姑娘和大少爷去祭拜夫人那日,陈山掀的二房屋顶……”

果然是陈山,沈棠果断道,“赏陈山十两银子。”

陈山是谢归墨的暗卫,被派来护卫沈棠已经是大材小用了,何况被沈棠指使去给二老爷二太太一个教训,肯定要一次给够教训啊,不然都对不起他专程跑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