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向卧房走去,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个不起眼的铁皮盒子。
打开?来,里面是一沓又一沓的老照片。
有纪暖和一个陌生男人?的,也有纪暖和婴儿时期的潘梓桐的。
从背景来看,不像是在国外。
“和我说?说?吧,孩子,”潘奶奶问,“我要怎么做,才能弥补我儿子对?你和你的母亲造成的伤害。”
潘梓桐的父亲,原来就是当年那个人?。
虽然已经时隔多年,但尹敛再看到这张脸时,仍是会觉得毛骨悚然。
当年替林云琼打通评委的那张脸,后来又在媒体面前颠倒黑白的那张脸。
原来就是纪暖的情/夫,潘梓桐的父亲。
尹敛感到浑身的血液都像倒流了似的,缓了好一会儿,等平复情绪后,缓缓道。
“弥补吗?弥补不了的。”
五年前,林云琼在泰国参加钢琴岛比赛时,被同期参赛者举报贿赂评委,在国内引起了不小的风波。
当时舆论导向复杂,过不多久,当地?警方就查到了帮忙贿赂评委的男人?,岑栋。
而?在参与媒体质问和使馆公证时,岑栋一口咬定?林云琼毫不知情,始作?俑者是负责指导她的钢琴老师柳沁。为了林云琼拿到钢琴到比赛第一,自己也能拿到数百万奖金,柳沁不惜买通在曼谷长期居住的他来贿赂评委,罪行被曝光后,第二?天就畏罪潜逃,在原登记酒店找不到她的人?影。
网络上舆论哗然,一部分人?迅速将矛头指向柳沁,指责她为了一己私欲差点害了指导学生的前程,另一部分人?则对?事情的真相存疑。可如果真的不是柳沁买通t?评委,那她为什么要在事出之后因为心虚而?不知所踪呢?
这件事众说?纷纭,直到半个月后,柳沁在泰国一个边陲小镇的酒店被找到。被找到的时候,柳沁正患有肺炎,因为本身就有心脏血管疾病病史的缘故,因为小镇医疗水平不高的原因错过了最佳救治时间,在瑞典的医疗护理医院度过了最后一段时光。
柳沁已经做了最大?康复的努力,在最后那几天,也都是尹敛在旁边悉心照看着。临走前,她对?尹敛说?自己能再看她一眼,已经没有遗憾了。可尹敛知道她有。
握紧手中的照片,尹敛的嗓音都透着颤意,“我现在只想?知道一件事”
“我妈妈被带到那个小镇的酒店,是不是他做的?”
退一万步来讲,就算柳沁真是畏罪潜逃,也不可能去往一个连基本的通讯电信都没有的地?方。
更何况,尹敛知道,她根本不会这样做。
“是纪暖让他带她去的,是不是?”
“我儿子长期在国外,有很?多事情都不愿意和我讲,”潘奶奶摇了摇头,“但他这个人?我是有点了解的,做伪证是他敢做的最大?尺度的事,那样的地?方,他自己都没有去过,更没胆子做。”
潘奶奶深吸一口气,做下什么决定?似的,站起身,要朝尹敛鞠躬。
尹敛意识到她要做什么,蹙起眉头连忙扶住。
“我知道他对?不起柳老师,也不想?替他辩解什么。”潘奶奶颤抖着声音,“我只有一个请求,别把这孩子牵扯进?来,他真的是无辜的。其他的,我来替他爸爸赎”
“谁都不能替谁赎罪,”尹敛打断她,“岑栋现在在哪里?”
“我也不知道,我听他泰国的朋友说?,他出狱后就不知所踪,已经有一年多没和别人?联络了。”
这么长时间?
尹敛的心没由来地?一慌。
“您已经一年多没他的消息了?”
潘奶奶点头。
尹敛思考了下可能的解决方案,心里已经隐隐有了计划。
“这件事我不会牵扯潘梓桐,但现在,我想?问您借一样东西。”
尹敛从潘梓桐家中出来的时候,天边已经黑了半截。
浓重?的雾气黏连在她衬衣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