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朝前走，她便的?心便越发下沉。

只要过了这?条河就要回苗疆了，然后一生一世?只能被他囚在苗疆。

本来应该渡河，但雪昧却莫名其妙停在河岸对?面，道是?走累了要休息一夜。

夜里，少年气息炙热将脸埋在她的?颈项中，紧紧地抱住，如隔靴止痒般舔着她的?唇，咬着她的?舌，越是?纠缠，他便越是?觉得全身难受。

想要占有?她，可现在还不是?时候。

不知为何，他并不想她体内的?蛊被催熟。

蛊熟，他就要取蛊，而用秘法取蛊，她就必须要死，死后的?肉身还要喂蛊。

雪昧并不想承认，自己是?舍不得这?个愚蠢的?女人，只是?觉得他已?经昭告了苗疆子民，至少也得真的?有?一场大婚。

他只是?不想白?费几月的?准备。

“唐袅衣……”他喊她的?名字，迷乱地缠着她，“小衣……”

唐袅衣自始至终都安静地垂着眼睫，凌乱的?衣襟被他拱散，露出纤细的?颈项，夜月下隐约散发着清甜的?香。

他低头看着，喉结轻滚，唇瓣贴在她白?皙的?颈项上，轻轻地舔着。

这?一刻，他心中竟然生出不适宜，又尤其荒唐的?念头。

其实他还有?一只蛊，再养一只蛊人也是?可以的?，她就这?样留在他的?身边，与他长长久久。

不知晓他心中的?想法，唐袅衣隐约察觉他越发的?失控，心中骤然一惊，不再如死鱼般挺着身子，抬手对?着他那张漂亮的?脸便是?两巴掌。

啪啪两声在安静的?黑夜中格外明显，也打消了他不合时宜的?念想。

雪昧阴沉地转过头，伸手掐住她的?下颌，“谁给你的?胆子，如此?冒犯我？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唐袅衣对?他冷笑，无声地挑衅他，甚至是?嘲笑他。

其实他是?能随时随地杀她喂蛊，但却一直将她留到至今，还要准备昭告天下的?大婚，她都觉得可笑至极。

“你是?不是?觉得我不舍得杀你！”雪昧被她脸上的?笑激到了，桃花眸微眯，冷笑自唇边溢出。

“不过是?个低贱的?蛊人，我如何会舍不得，等到了苗疆我就将你取你身上的?蛊，将你丢去喂蛊。”

他说完便等着她的?求饶，毕竟相识这?么久，他早就对?她理解颇深。

唐袅衣胆子小，尤其怕虫，怕蛇，怕蜥蜴，怕一切身在阴湿出的?东西，所以以前他都将寨中的?那些东西藏起?来，但凡有?在她面前冒出头的?，他都会将其斩杀。

他并不以为自己做这?些事是?为了讨好?她，只是?……他或许是?不想吓到她体内的?幼蛊。

毕竟她胆子那么小，看见一条死蛇都会吓得花容失色，非得要他回来安慰才能好?。

她为数不多令他还算满意的?便是?乖巧，只要他抱一抱，她便破涕为笑，眼眸弯弯的?，唇边的?梨涡似淬了甜水。

所以他说现在取蛊，再将她喂虫的?话只是?哄吓她，等她惊吓后，他只要抱抱她，哄一哄，她就没有?脾气了。

雪昧眼眸紧紧地锁定在她的?脸上，等着她的?求饶。

等了许久，怀中的?人都很安静，安静得他的?心也跟着生出荒芜的?空。

不知为何他心中那种古怪的?不安又袭来了，从她恢复记忆逃走那一日开始，他时常会有?这?种不安的?感觉。

“为何不说话，你不怕我将你喂蛊，关进蛇窟中吗？”他捏着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脸，借着月色打量。

唐袅衣垂下鸦黑眼睫，遮住眼中的?情绪，平静地回他：“怕。”

雪昧满意地笑了，吻上她，“那你就要乖乖的?，我就能晚些时候让你死。”

只要她一直听话，他这?次回去就重新寻个器皿养蛊。

月色朦胧，星子被藏了起?来四处一片的?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