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实的血汗钱。而每一分钟的休息,说是贵若千金也不为过。
他向来不是个慷慨的人,却是总为了段立轩挥金如土今晚他本打算回家写报告,但到底还是跳上了高铁。
溪原到东城不远,高铁不过俩小时。天昏昏欲睡,又飘起了雨。和车反方向地奔走,互相扑撞。一阵又一阵,簌啦啦,簌啦啦。陈熙南枕着背包,在昏暗的天光里浅寐。
为什么要去。去了又能怎么样?
可在爱情的威力下,自主只是一种幻想。想让自己不喜欢他都不行。想让自己不去都不行。哪怕心碎成了二维码,扫出来还是‘我好想你’。
雨,一忽儿落,一忽儿停。
人,一忽儿梦萦,一忽儿又梦萦。
想你。好想你。像一颗石子沉默地沉入水底。
晚上十一半点,他终于赶到了伍田医院。这是一家境外资本入驻的民营医院,费用是普通公立的三倍。
他没去前台问,毕竟这地儿他太熟了。余远洲不是在外伤科,就是在精神科。
果然没找多久,他就听到了段立轩的声音。还是那么脆亮顽劣,让他心尖都跟着哆嗦。
“这医院服务态度挺好,下午我去给你办了个会员卡。说一年两次免费体检,还赠一个,呃,挨尺,披微疫苗...啧,这啥用啊?”
“HPV疫苗。预防宫颈癌的。”另一个男人的声音。平稳清晰,朗朗动人。
陈熙南悄悄走过去,斜在门后往窗里窥视。
段立轩坐在病床上,穿着双杠背心和阔腿裤。单脚踩在床沿,露出线条漂亮的大腿。胳膊吊着,胡子没刮。戴了顶逼真的假发,遮住一头皮骇人的疤。
在他身后,倚坐着一个男人。陈熙南知道那就是余远洲,可被段立轩挡着,怎么都看不着。直到段立轩往前哈了下腰,谜底这才揭晓。
苍白瘦削,眉清目秀。穿着蓝白条的病号服,戴副方框金丝镜。内敛斯文,又凌虐破碎。像一柄锋利易折的尚方宝剑,像一株盛极将衰的曼陀罗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