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藤毒素从伤口蔓延至全身,他眼皮越来越重,很快便陷入一片黑暗。
少年手心覆在紧闭的眸子上,小声喊他:“师尊?”
他继续喊:“师尊听得见弟子说话吗?”
四周静悄悄的,没人应他,花无却突然笑起来,说:“师尊是不是不会不要弟子了?”
少年极度痴迷的将头埋在颜安湿淋淋的胸前:“弟子就知道师尊定是会回来的。”
他拔起忘尘剑,朝大腿狠狠一割,用痛意让自己清醒,背着毫无知觉的颜安往界树慢慢挪去:“弟子带师尊回无妄山。”
回了无妄山,师尊就还是他的师尊,只是他的师尊。
他一步一步,撑着忘尘剑往界树走,脸上扬起轻柔的笑意。
快了,就快出去了。
颜安再次醒来时,是在柔软的被褥里。
眼前一切对他来说,是既熟悉却又无比陌生的。
他身处一个不大不小的木屋里,床幔从两侧悬挂起来,从他的方向往外看,正对着他的是一扇雕花小宣窗,窗前落着一个四四方方的桌案,上面摆着一壶早已冷却的茶水。
往左看,是落地青竹锦缎屏风,还隐隐能见着屏风外半敞的木门,往右看是一层干净整洁的书架。
这里是无妄山西畔,他所居住的木屋内。
他面前还坐着一个身穿青衫,眉眼温和的男子,若是不曾猜错,应当是百草峰峰主常临安,也是颜安的师兄。
百草峰以医术丹药闻名,常临安出现在这里倒也不足为奇。
男子见他醒了,紧锁的眉头稍微柔和了些,便更透出一股如沐春风的感觉,他轻言轻语问:“师弟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颜安摇头:“没有。”
说罢!他双手撑在身体两侧想要坐起来,但下一刻就浑身发软,险些重新栽在被窝里。
常临安摇头,赶忙去扶他:“没事就好,你且当心些。”
他去为颜安端来一杯温水,柔声叮嘱:“你身子因为血藤毒,还未彻底恢复,等静养几日就好了。”
说到此处,他眸色凝重起来,正色道:“师弟因为魔气入体,这段时日就莫要轻易使用修为了。”
常临安脸上有几分自责:“都是我医术不精,不能彻底治好师弟,你安心歇息,莫要太过操心无妄门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