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猛地看向纪主簿,神色惊疑不定,空气一时陷入凝滞之中,良久,陆远疲惫的声音传来:“你先下去吧,这件事情再细细地查,务必要给我一个交代。”

人走茶歇,陆远望着书房挂着的山水图,微微叹了口气,思绪一时散了开来。

自古位高权重者多难急流勇退,自己身处高位多年,不知道身后负担着多少陆氏子弟的前途和其他世家的勃勃野心,更是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和势力。

现在二儿子因为这其中的权谋斗争丧了命,还连带着将那位无辜的少年拖下了水

于余,陆远舌尖微动,不自觉地咀嚼着这两个小小的字节,只觉得像一条小鱼游走在唇齿间,带着一股甜而软的水意,就像那时尝到的花液……

男人想起昨晚的香艳暧昧,不由得俊脸微红,难得一丝窘意让他赶紧压住蠢蠢欲动的心思。

现在少年应该醒了吧,小小的一个人成了相府的儿媳,成亲当天还变成寡妇之身,没有自己的照拂,只怕会被那些没眼色的下人欺负的难过极了。

他醒来之后,会不会因为陌生的环境感到害怕?想到这里,陆远的步履就不由自主地迈向后院,带着点急切地走进了自己的居所。

于余清醒过来后,就见到眼前一派俊秀飘逸的儒雅男人,正坐在床铺边眼含关心地看向自己,是……陆远?

他一时无法分清眼前身着青袍、玉树临风的男人,与现实中英俊非凡的陆总哪一个才是真实,愣愣地看着对面,直到陆远轻咳一声,带着点怜惜地伸手将于余扶起身:

“小鱼……我可以这样叫你吧,我是你嫁的陆家二公子的父亲,陆远,你现在感觉如何?”

“还好……”于余感觉自己之前发热的身体已经退了烧,愣怔中回了话,他带着点茫然被男人握着手迈步下床,亲自带着洗漱脸面。

要换上新的外衣的时候,他才惊慌地发现自己的里衣已经被更换过,浑身干干净净,居然是擦洗过的状态!

“!我,我之前的衣服!”

少年吓得声音都颤了,被发现了吗?灵堂上被插的小穴里全是精液?

陆远仿佛没看出于余的异样,他面色正常地将玉白色的外袍给面前的少年披上,又细细地将束带严密地束紧那把细腰,一切都更换完毕后,才带着点温和地推着于余往外走:

“之前的衣服?你昨天发烧我帮你换掉了,你现在身子弱,就不必穿着麻衣跪在灵堂那里,平日里穿的素净一点就可以。”

于余身不由己地被男人推着在放满粥点的桌子边坐下,察觉陆远并没有细究之意,才渐渐放松了身体,也许他没有注意,少年只能这么自欺欺人。

能忽略掉这件事,让他心情变得稍微不那么沉甸甸的,被男人温柔地劝了几句,甚至还想喂他,于余有点害羞地主动伸筷子去夹取面前的小菜,用起朝食来。

少年逐渐安定的心情,就在见到孙管家急匆匆进门,附在陆远耳边说了几句话后又忐忑起来,管家向着陆远说话,眼神却一直在瞟着他,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陆远皱起眉头,侧脸看了看于余,沉吟半刻后对他温声说道:“可能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宫中陛下传召,想要看看你,不用紧张,我会跟你一起进宫的。”

陛下?为什么会想要看我?因为我嫁给了相府的二公子,还在当天成了寡妇吗?于余迷迷糊糊地被陆远带上了马车,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就到了宫门。

直到他跟在陆远后面,被掌事大太监引着进了太和宫的主殿,鼻尖嗅闻到淡淡的龙涎香时,才有了点实感。

陆远本来安抚地陪他一起坐着等待小皇帝的到来,但事不凑巧,一位笨手笨脚的宫女在上茶时,一不小心将茶盏失手打翻在男人的衣袍上。

惊呼声响起,掌事李太监一叠声地赔罪,让磕头哭求的小宫女赶紧带着陆相下去更换衣物,一时间没人注意旁边的少年。

一阵鸡飞狗跳后,于余才茫然地发现,满是奢靡之物的华贵殿堂,竟只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