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这是好事。”

陆远心中万千思绪,却只能敛去波动的心情,淡淡地附和了下属的话语。他不愿多言,起身前往书房,伫立在案桌前良久,却迟迟不能下笔。

他的心里不断地重复刚刚的对话,纪主簿说的很对,小鱼他年纪还那样轻,自然是年纪相仿的陛下更能说得上话,而自己比他大了那么多……

如果不是那晚的意外,他们本就应该是父子师徒的关系,小鱼性子温和,前段时间也是顾忌自己的心情,才迟迟没有进宫。

陆远闭了闭眼,温润的眉间闪过一丝痛苦,少年明明是有着大好的前途,却甘愿待在相府日日等着他回来。

自己真的要这么自私,将小鱼困住不再见其他人吗?

陆远抱着复杂难辨的心思,本想等于余回府后再细细分说,少年却久候不至,直到金乌斜坠,宫门即将落锁之际,相府的门外才传来马车的声响。

于余在宫中再次醒来后,被练武场返回的雷池好生厮磨一番,终于舍得放他回来了。

于余下车后,酸软无力的腿乍一接触地面,一个踉跄差点软倒,被身后适时上前的周启深搀扶住,才勉强迈过高高的门槛走进相府。

他婉拒了上前的管家殷切的问候,直言自己已经在宫里用过膳,随后问起陆远,孙管家连忙回答相爷在书房,又为难地看了看少年,悄声说道:

“少夫人,相爷回府就问起您了,知道您去了皇宫,倒是没说什么,直接回了书房,一呆就是好几个时辰,现在连饭都没用过,您看”

现在还没用饭?于余不由一阵心虚,又掺杂着几丝焦急,他想了想,先让周启深回房歇息,又到厨房吩咐下人准备了一小罐燕窝粥。

整理好纷乱的思绪后,于余端着木盘走到书房处,敲了敲紧闭的房门。

“进来。”陆远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于余小心地推开门走了进去,抬眼见到一袭青衫的男人正俯身在书桌上专心地挥毫,雪白的宣纸上已经渐渐显出墨色的轮廓。

于余并不去打扰陆远的作画,而是端着盘子放到书桌的小几旁,倒出一碗燕窝粥后,端着它走到男人身边。

“管家说你到现在还没有用饭,身体要紧,还是先喝点粥吧。”

少年将碗凑近陆远身侧,温和地劝说着。陆远略一停顿,他垂着眼帘看向于余递过来的纤细手腕,顺着白玉一样的肌肤视线向上,又不动声色地打量起少年的脸。

于余雪白的小脸担忧地扬起看向男人,但少年不知道的是,对着明亮的灯光,他心形的唇瓣微微肿起,透着嫣红,像是被谁用力擦拭过一般。

少年漂亮的眉目间含着一股水意,天真无邪的眼睛宛如被春水洗过一样盈盈晃动,眼角浅到极致地拉出一抹淡红色。

而这一切都被陆远细细地看入心间,这就是在宫里呆了这么长时间,和陛下一起玩闹到晚上才回来的原因吗?

他想到宫中的小皇帝那副轩昂尊贵的相貌,那样年轻又那样耀眼,任凭哪位怀春少女都会毫不犹豫地选择那个少年吧。

甚至是他陆府的儿媳,也被吸引到神魂颠倒了?

这样想着,陆远清冷的眼眸渐渐暗了下来,失落和嫉妒之火烧的他一阵昏沉,陆远完全忘记少年还没回府之前,自己还在愧疚地想要放他自由。

男人的雄性本能刺激着这位温润禁欲的君子,甚至让他显出了嫉恨丑陋的面貌,一心只想着怎么好好教育不听话的儿媳一番。

虽然脑海里疯狂地转着各种阴暗的想法,陆远面上却云淡风轻,他伸手去端于余递过来的瓷碗,淡声问道:

“小鱼在宫里和陛下相处的怎么样?他没有故意欺负你吧?有的话你一定要跟我说。”

于余闻言,软嫩面上闪过一丝羞红,雷池倒是“欺负”他了,可这能跟陆远说吗,他能跟自己的公公说,皇帝将他的儿媳压在床上欺负的哭都哭不出来,小穴都肏肿了吗?

心里又羞又愧的于余低下头,没注意陆远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