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在边关驻守多年,回京之后见到朝中种种乱象,心中疑问颇多,索性今天就在这金銮殿上一一向您问个清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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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先祖皇帝建朝以来,世家大族为朝廷上下鞠躬尽瘁,出尽人才子弟,陛下尚且年幼,刚刚亲政就一反旧制,申斥、贬谪六大家族多位官员,动摇国之根基,此等倒行逆施之行,究竟是何等小人在一旁蛊惑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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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氏一族拥护陛下登基,尽忠多年,我率亲卫军回朝不过十余日,陛下就急急收回兵符,那苦守边关的将士们心中如何思量,陛下对他们又作何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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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府上为舍弟守寡的弟妹,前段时间入宫后,家父曾多次向您询问他的去向,却始终得不到明确的答复,现如今他又在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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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句毫不留情的逼问,伴随着赞同的窃窃私语,像箭一样射向少年皇帝,雷池面色平静地看着昂首站立的陆鸣沉,以及他身后逐渐靠拢的几大世家的官员,忽地讽刺一笑:

“陆大将军,还有你身后的那些人,不用冠冕堂皇问那么多废话,朕来帮你们说出真正的目的吧,你们这么做”

“无非就是想让朕这个昏庸、荒淫、寡恩的皇帝悔过认罪,自请让位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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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陆鸣沉颔首称是,冷俊的脸上一片漠然,“陛下太过年轻,总会被一些心怀不轨的人挑唆利用,现在朝中各处要职,已经被您的肆意妄为搅得分崩离析。”

“陆氏一族作为世家之首,绝不能看着太祖打下的江山被如此败坏,还请陛下交出玉玺,这皇位,理应另行挑选宗室有德之人居之。”

像是为了证明陆鸣沉狠厉决绝的宣告,大殿之外传来无数兵戈之声,赵太尉连同其他寒门官员顿时脸色一变,几步踏出殿门,一看之下怒喝出声:

“陆鸣沉你好大胆子!竟敢召集私兵进攻皇城!”

诸多大臣胆战心惊地出殿一看,只见外面压得极低的云层下方,各处黑压压一片,具是身着黑衣黑甲的死士,乍一看竟有数千之众。

雷池被内侍团团护住,缓步走出大殿,他看着外面的私兵毫不意外,反而勾起嘴角嗤笑出声:

“陆鸣沉,你不会认为只有你暗中勾结其他世家,准备了那么多兵力,而朕,会乖乖坐在这皇宫之中坐以待毙吧?”

尖锐的哨声响起,皇城内忽地涌出大批御林军,赤色甲胄一批又一批,井然有序地向前涌动,片刻之间就将死士团团围住。

原来雷池早已从蛛丝马迹中明了世家密谋的叛乱,防守皇城各处的御林军时刻警惕,就是静待这个时机,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李大学士在陆鸣沉一旁,看着局势陡然翻转,就连身后其他同党都有少许躁动,不由急的大声呼喊道:

“大家不要慌,黄口小儿昏庸无道,陆将军驻守边疆多年,虽然交出兵符,但将士们心中不服,眼下各偏军早已接到密令集结在京城之外,只待一声令下,无数兵卒即刻行动,我们根本不需要担心!”

“倒是赵太尉你们最好速速投降,不要等到皇城被彻底攻占,那时就悔之晚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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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嘈杂混乱中,云层变幻,无数细碎的冰晶自空中飘下,落到白玉台阶上,迅速消融,渗出一点潮湿的水渍皇城的天上开始下起雪来。

双方投鼠忌器,都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进攻,偌大的广场上一时陷入僵持之中。

一直沉默着站立的陆远长叹一口气,恍如仙人般清润的脸闪过一丝悲伤,他隔着细小的雪沫抬起头,对上了大儿子的那双眼。

陆鸣沉一直分出心神注意着父亲,见陆远除了一开始的震惊后便一言不发,心中始终有一丝异样,注意到陆远即将张口,他不待父亲说话便扬声道:

“父亲,您被小皇帝逼迫到如此地步,连弟妹那样温柔的性子都被他强迫囚禁在宫中,今天这一切我虽然瞒着您,但这一局面,何尝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