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苏辙拉了拉苏轼的衣袖,软乎乎地安抚,“别气啦,二表兄只是?耳朵不好,眼?神也不好而已,很可怜的,不要和他计较啦~”
苏衡:“……”小兔子果然还是?芝麻馅儿的。
“既如此,先分头寻人吧。”程之言出声道。
苏衡方才就已经?敏锐地注意到程之言的停顿,心中?在意,这会儿打量了一下他的神色,见程之言面色如常,似并无异样,又收回了视线。
嗯,还是?有点?可疑。迟些再看看。
五人分成四组,各自选了一个方向分散开寻找躲起来的魏溪。
但说?实?话,要在一座栽种?了近千株红梅树的梅园里找到一个有心躲藏的八岁小娘子,着实?不易。厚底长靴踩在积雪未化?的雪地上,将蓬松的白雪踩得紧实?,长而弯曲的梅枝时不时拦在前方,蹭过苏衡的肩头袖侧,抖落好些红梅花瓣,纷纷扬扬,似落了一场深冬红雨,红与白的对比,美得让人心悸。
在梅园赏花的游人不少,三五成群,散步园中?。魏溪若是?想藏得严实?,不被人发现,估计会选一处人迹罕至的僻静角落。苏衡扫过眼?前这片梅林,眼?尖地发现在院墙边一株树干粗壮的老梅树后,露出些许不一样的颜色。
走近那?处,绕过那?株老梅一看,梅树后竟藏着一扇仅容一人通过的小门。门虚掩着,苏衡垂下眼?睫,目光落处是?一串小巧的脚印,泄露了主人的行踪。
苏衡不紧不慢地循着这串脚印穿过小门。门后是?一个偏院,院子不大,一眼?便?能将整个院子的景象收入眼?底。满院空旷,惟有院子正中?央,孤零零地生长着一株红梅。
这株红梅树的树龄定然远超梅园中?任何一株梅树,树干需两人才能合抱。梅树枝干上积了一层厚厚的白雪,冷白压着褐色梅枝,衬着深红梅瓣,渲染出一幅寒冬红梅图。
这处偏院除了苏衡,似空无一人,四周一片静寂。苏衡神色不变,从容不迫地走近那?株梅树,一步,两步,三步……每走近一步,另一道呼吸声就会变得更明?显,也更急促。空阔的院子里,似乎只剩下一株老梅树,还有两道逐渐靠近的呼吸声。
苏衡悄无声息地绕到了梅树的另一头,与一个眸光清澈的小娘子四目相?对。
那?小娘子蜷缩在梅树下,两手抱膝,像只软乎乎的雪团子。
两人一动不动地互相?对视了半晌,那?小娘子最?先招架不住,眨了眨一双黑白分明?,仿佛不谙世事的杏眸,眼?睛里闪过一丝疑惑,脱口而出:“我好像在哪见过你”
苏衡落下一眼?,看着眼?前眼?瞳乌黑,眸光明?亮的雪团子,轻声道:“溪儿,你不认得我了?”
魏溪瞪圆一双清水翦眸:“你知道我的名字?”可是?,她还是?想不起来这个俊俏好看的哥哥是?谁……呜呜……
魏溪神色纠结起来,盯着苏衡的脸,皱着眉头鼓着小脸努力回忆。面前的哥哥有一双黑玉色的眼?睛,不是?暖玉,而是?冷玉,就像这红梅树上的雪一样冰冷,但眸底却藏着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就是?这种?明?明?看着冰冰冷冷,但又藏着丝丝温柔的感觉,让她觉得特别熟悉!
“安安。”苏衡轻声提醒。
“你是?衡哥哥!”魏溪眼?睛一亮,想起来了。除了爹娘与两位兄长,知道她小名的只有当初在延州时,住在她家隔壁的苏衡哥哥还有唐爷爷。
“听说?你不听话,你阿娘带你来赏花,你却偷偷溜走藏起来了。”苏衡淡淡说?道。
魏溪浑身一僵,像只干坏事被发现的猫:“……这个……我对赏花不感兴趣嘛……”
苏衡看了她一眼?,不置可否,只道:“走吧,大家都在找你。”
“哦……”魏溪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乖乖从梅树下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红梅花瓣,正像缀在苏衡后头,就听对方道:“你走前面。”
魏溪抬眸对上苏衡的视线,缩了缩脖子,又“哦”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