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延安以西至庆州之东共百余里防线,堡寨棋布,原本可连成一道坚固的防线,偏偏金汤、白豹、后桥三寨为西夏元昊所有,如一个?巨型楔子,截断了延州与庆州的通道, 直插边关腹地。”范仲淹眉心紧蹙, 叹气道,“防线断开?,驻城军队彼此?难以互相?策应, 岂非正中贼寇下?怀。”
“此?局不破, 定?然后患无穷。”范仲淹正蹙眉沉思?对策,门外却响起几声音量不高不低的敲门声。
“大人,延州伤病营唐大夫与苏小大夫求见。”门吏毕恭毕敬地在门外传报。
“昨日才见过?, 今日来是?为何事?”范仲淹觉得奇怪,加之今日公务并不繁忙, 索性道, “带他们去公厅吧, 我稍后便来。”
“是?。”门吏领命而去。
范仲淹换了一身公服,这才缓缓踱步至公厅。苏衡师徒已在厅内饮茶等候。彼此?寒暄行礼过?后,贵生道人心知范仲淹身兼数职,并不清闲,便开?门见山地表明了来意。
“是?蔺太医拜托您老为范某诊病的?”范仲淹闻言, 诧异地又?确认了一遍。
“是?。贫道不过?一介道医,虽在民间有些名气,但若单论医术,自然无法?与宫中太医相?比。但大人是?否想过?,以太医局众太医之能,竟无法?根治大人的旧疾,或许是?您不知何时惹了什么脏东西,为邪祟所扰,而非药石之过?呢?”贵生道人故作高深地捻须而笑。
范仲淹沉默半晌:“……子不语怪力乱神。”
“大人,我师徒二人来都来了,您何妨一试?既然纯方药的手?段无用,只能暂时压制,那若是?以道法?与方药相?结合呢?既然有机会根治您的痼疾,不若试试。不知大人意下?如何?”贵生道人循循善诱道。
昨夜,在银杏树下?,贵生道人灵光一闪,竟真被他想出一个?既能出手?救人又?不会暴露他医术水平的法?子。那便是?装神弄鬼。
毕竟,他可是?“祖传道医”。在不明内情的外人看来,道医自然与寻常郎中不同,少不得用些符箓、咒术之类,配合方药来为病人治病。他便仿照当初在秭归时那般,像糊弄那位迷信的妇人一样,念几句经,模糊一下?视线。若是?把范公治好了,那便推到道法?上,把这事儿糊弄过?去不就结了。
为了配合今日的“演出”,贵生道人还特地换上了他最?华丽的那套装扮:头戴莲花冠,脚踩登云履,一身道袍深蓝为底金黄镶边,上面以金线刺绣日月星辰与仙鹤纹样,手?持拂尘,飘然若仙。
苏衡当时见了,不由开?始好奇。原本,他对他师傅曾任太医丞的经历并不感兴趣,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师傅既然不想说,那他便不问。但如今他师傅为了隐藏当初在太医局任职的经历,竟不嫌麻烦地换上了这般隆重的装扮,还大费周章地绕那么大一个?圈子给范仲淹治病。他师傅到底为何对当年的经历如此?讳莫如深。
贵生道人的提议,范仲淹略一思?索便同意了。毕竟他的肺疾的确困扰他许久,若有机会根治,试试也无妨。贵生道人替范仲淹把脉时,苏衡一直默默盯着他师傅看,在心里猜测他师傅隐瞒经历的原因。
蔺太医似乎知道内情,但是?他师傅定?是?提前与蔺太医通过?声气了,他私下?去问蔺太医,也没问出个?结果。苏衡暗暗叹气,师傅总是?喜欢吊人胃口,真是?恶趣味。
贵生道人替范仲淹把完脉,胸有成竹地从医箱中取出了一个?锦囊:“此?囊中装了一枚平安符,还请大人将此?锦囊至于枕下?,七七四十九日之后,方可取出烧掉。”
苏衡不错眼?地在一旁看着,嘴角微抽。师傅,那不是?您前日在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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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花了两文?买的布袋吗?里面的平安符……苏衡默默回想,摆在药房桌上的那本薄册子,似乎缺了一块,该不会以他师傅的脾性,随手?撕一张纸画符还真是?极有可能。
“大人的病有了这平安符加持,便不难治了。贫道心中已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