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2 / 2)

应,祝知宜的声音更担忧:“不舒服要说。”

黑暗中看不清,梁徽也就无法看到祝知宜的目光是那样怜惜眷恋。

“祝清规,”梁徽声音轻而克制:“既然决定了要走就不要再对我这么好。”否则他不知道自己会因为贪恋这些温暖做出什么无法控制的事情来。

祝知宜微顿,轻声说对不起,躺了回去,睁眼至天明。

梁徽伤势在祝知宜衣不解带的照料下有了起色,只是整个人看起来一片寂静,死水无澜。

涂月廿四,并不是个好天气,从夜半就开始下雪,沉沉黑云蓄起的风雪以摧枯拉朽之势掀翻宫墙红瓦,厚厚积雪上满是被妖风折断的枯枝。

到了祝知宜离宫的日子。

乔一将几个大箱子搬到马车上,玉屏拿了鹤氅和手炉给祝知宜。

玉屏本是宫籍,但梁徽怕祝知宜找不到伺候惯的人,让她一起陪着祝知宜回太傅府。

这天风也格外大,坠满雾凇的枝桠被刮得七零八落,偶有白羽鸦雀掠过宫墙嘶声啼叫。

祝知宜回头看了一眼便上了车,车轮在厚厚的积雪上碾出深重的辄子。

梁徽昨夜在践行宴上说:“这一程,我就不去送清规了。”他做不到。

祝知宜深深看他一眼,说:“好。”然后拿起酒敬梁徽。

“第一杯,臣敬皇上知遇之恩。”当年是梁徽顶着冒犯先帝和不孝祖宗的压力破格让他入仕圆梦。

祝知宜喝酒很利落,梁徽按了按他的手,淡声说:“慢些喝。”

祝知宜又倒了一杯。

“第二杯,臣敬皇上的救命之恩。”梁徽为去他身上这个蛊牺牲了太多健康、尊严、君威,别说夫妻君臣,即便是血骨相连的至亲也未必能做到这个地步。

“臣永记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