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澜不想听就可以不听,但他不行?,他遇上了,不仅要听,还要带着笑听,听完少说也得附和几句。

这就是他和乔澜的差距。摸不着看不见,但就在那里,像道天堑一样,是沈淮序这辈子也学?不来的随心所欲,更是人和人命运、灵魂的分叉路。

“知道了。”

“你是在等你那位朋友?”孟祈乐还是没有?要走的意思,他甚至抱臂在乔澜脚边的台阶上坐下了,“正好,我也要当面?跟他道个歉。”

乔澜冷眼看着,摸出?手机点了几下。沈淮序书?包里的手机很快震了。

AAA:走慢点,遇见个狗皮膏药。

沈淮序:?

AAA:我打发走了你再下来。

沈淮序就还真?没动,他头很疼,烧得难受,喉咙像是卡了块砖头一样说不出?来话?,现在下去也只会更窝心。更何况他一个人独立惯了,也想试试被人护着的滋味。

孟祈乐好像没看见乔澜的脸色,自顾自地掏出?运动饮料递给他:“喝吗?江岸怎么没来?”

“江岸不是我的连体婴,”乔澜眼皮都没抬,“堵着我你也见不着他。”

“我随口一问,乔澜,你对我敌意太大了,”孟祈乐摇头失笑,“我真?是来道歉的。以那位的成绩,说不定我下学?期跟他就是同班同学?了,我没必要得罪你们。”

乔澜嗤笑一声,指着学?校大门的方向:“收到了,能请了吗?”

他几次三番地拒绝,让孟祈乐脸上也不太好看,他慢慢收起笑,疑惑地问:“你至于护成这样?你们才认识多久,你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吗?”

乔澜划手机的手一顿,抬眼看着他:“我们认识够久的了,你是什么样的人?”

“你那么烦我,知道我干嘛,”孟祈乐拍拍裤子站起来,“但你不是交了新朋友吗?你知道他爸妈是谁吗,你就敢这么掏心掏肺地对他好了?”

沈淮序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他猛地想起来乔澜生日宴会上自己的心情,还以为过了几天,跟沈煜白这群人没什么交集这事就算过去。现在想想完全是自欺欺人,他们想告诉乔澜,怎么都有?机会的。

然而沈淮序像是钉在原地,反应慢了好几拍,就听到乔澜问:“他爸妈是谁重要吗?”

“……你就是这个狗性子,”孟祈乐恨铁不成钢地点了点他,“你喜欢谁就掏心窝子对人家好,你想过没有?,全校那么多人,就连国际部都有?一百多人,人家为什么偏偏赖上你和江岸了?”

“什么叫赖上?是我找……”

“行?了,别的我不多说了,”孟祈乐打断他,点进手机上的一个页面?递给乔澜,“这个新闻看过没?”

乔澜下意识地看了眼楼梯的方向,仍是没看到沈淮序的人影,犹豫两秒,还是接了过来。

“八九年前?,三十六中门口重?大事故,致18名学?生死?亡,司机和副驾驶上的夫妻当场死?亡,后座上倒有?两个活下来的,”孟祈乐翻了一页,手机画面?上赫然是当时事故现场的照片,“这个女的,是李满的妈,送到医院就死?了。就剩这个小孩活下来了,你知道他是谁吗?”

“……”

“你猜出?来了,乔澜,就是沈淮序。他爸确实是沈望道的亲儿子,但是听说上大学?的时候就为了什么艺术献身?,跟老头断绝了关系……网上都说他们专门在校门口撞车,不是报复社会。”

乔澜茫然地看着他。

“是因为吸了毒,”孟祈乐似乎觉得好笑,他把手机从乔澜手里抽走,笑着给自己做了总结陈词:“所以说啊,一个从小在吸毒家庭耳濡目染的人,你指望他能有?多好?”

沈淮序听到自己的脑袋里“嗡”地一声巨响,就像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耳鸣声几乎淹没了他,乔澜再说什么他就听不见了。

他想说,不是的,他们没吸.毒,他们是清醒着、恐惧中死?去的。

考场里的学?生渐渐走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