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这些,赵岁岁的脸色倒是好上了一点点,但也只有一点点而已,他仍记得戚长夜刚刚说的那一句话:“戚大哥,那太危险了。”
家里的狗还没长大,根本没法一同带去随他上山帮他打猎,赵岁岁还记得他们村里的那个老猎户,听到这话打心里发怵。
戚长夜拍拍他的头:“放心,忘了我之前的话吗?没有绝对把握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
命只有一条,能重活一次是多大的奇迹啊?戚长夜比谁都要珍惜。
赵岁岁这才放松下来。
“过会儿我去山上看看栗子,昨日去时地上已经落了不少,我寻摸着弄个工具去拾一些。”
栗斗上面长满了尖刺,并不适合用手去捡,人们通常会使用铁钳或者小的抄网,戚长夜家里哪有这些啊,还是赵岁岁灵机一动,将灶房里的炉钩子给拿了出来,两根炉钩绑在一起稍稍固定改造一下,便成了个临时的钳子。
戚长夜差点没笑出声。
他将洗净的螃蟹切块,去掉腮口内脏下锅油炸,待至螃蟹变色便将其给捞了出来放到一边,用锅里的底油炒起了香料。
葱姜蒜下锅翻炒爆香,花椒辣椒煸炒出香味儿,戚长夜吃不惯茱萸的味道,屋后的菜园子里种了好几棵辣椒秧子,同番茄秧子并列成两排。戚长夜时不时地就从外面带回来些苗子,赵岁岁早就已经习惯了。
这地方没有火锅底料,戚长夜便拿了远夫郎送来的酱来代替,戚长夜自己也想做酱,不过园后的辣椒还没成熟,全部都在商城里买又实在是太贵了,只能暂且搁置下来。
赵岁岁和桐哥儿都凑了过来,赵岁岁都顾不得去改手里的手套了,他实在是想不明白戚大哥为什么会做这么多东西。赵岁岁嗅了嗅空中的香气,看着戚长夜将蟹块重新倒回锅里,添上酱油料酒盐和白糖,翻炒片刻才终于出锅。
“低配版香辣蟹,尝尝。”
赵岁岁:“?”
赵岁岁只听懂了香辣蟹三个字。
戚家的院子外总是飘着村里人从没闻过的独特香气,住的偏远也有住的偏远的好处,一大家子开开心心吃了半天,蟹肉虽少但像田螺那般嗦着也别有滋味。唯一的缺点大抵在于桐哥儿并不怎么能吃辣,这么一会儿灌进去了两大壶水,偏偏又是个馋嘴的性子,被辣的满脸眼泪还要哭着说好吃。
戚长夜实在看不下去,在他又一次朝着盘子伸手时制止了他:“想吃下次再给你做,别到了晚上辣的胃疼。”
桐哥儿只能哭着说好,一双兔子般的红眼仍旧巴巴盯着盘子里看。
用过了饭,戚长夜便与赵岁岁一起上山,他本来想自己去的,偏偏赵岁岁也想跟着,戚长夜想了想那周边的环境,倒是也没出声拒绝。
他将自己身上的衣服绑好,又去帮赵岁岁系起衣服,天气转凉就这点好,人们都要穿上厚重的秋衣,不像夏日那样明明穿着短袖都能热出一身汗呢还得被迫裹得严严实实上山,进山一趟汗水连成串儿般往地下淌,在哪个地方多站上一会儿地面都能多出一滩汗珠。
桐哥儿哭哭啼啼地站在门口送他们离开,赵岁岁又老生常谈地叮嘱了他一番要注意安全不要开门,桐哥儿抹着眼泪点头应了,看的赵岁岁又心疼又好笑,终于是没能忍住在他的小脸上掐了一把。
掐完以后转身就跑,像是怕看到桐哥儿的控诉目光一样。
桐哥儿被惊的连眼泪都忘了滴了,呆愣片刻又将视线投向他高大的兄长,戚长夜看看他脸上的眼泪,又看了看他通红的嘴唇,以拳抵唇轻咳一声,朝着门前走了几步。
戚长夜朝他伸出手来,桐哥儿还以为他要安慰自己,他一直都很期待任何来自于阿兄的亲昵行为,桐哥儿眨眨眼睛,看着那只手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他以为对方是要轻轻摸摸自己的头,却没想到……
戚长夜在他另半张脸上掐了一把。
桐哥儿霎时呆愣在原地,而在这时间内,戚长夜已经关上大门去追赵岁岁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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