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戚嘉学皱眉:“什么意思,你查万家案,还与你妹妹有关?”
间戚嘉学不似作假,是当真不知其中联系,戚世隐凛了神色:“我说过,太府之案,我不会再与父亲提及、也请您不要插手。今日是我请问父亲,白商现下究竟在何处?”
“无论她在哪儿,你只须知晓,此事不是我的安排。”戚嘉学抬手支额,似乎很是烦闷。
此刻戚世隐才发现,不过十日不见,父亲面色憔悴,眼底透乌,胡子拉碴,像是许久不曾好睡了。
显然是家中出了什么变故。
再想到人去楼空的角院,他脸色沉了下去:“父亲若不肯告知,那我只好叫他们张贴告示,在上京寻人了。”
说着,戚世隐作势转身。
不等他跨出一步,就听身后戚家学怒道:“你给我回来!”
“……”
戚世隐转正回身。
父子二人对峙须臾。
见戚世隐神色沉肃,显然不是不问到底便不肯罢休,戚嘉学眉抽跳了下,撇开了眼神:“你妹妹,初十纳征那日,被谢公接走了。”
“纳征?您说的是谢清晏送聘财那日?他带走了婉儿?”戚世隐不解。
“……”
像咽下了一口老血,戚嘉学脸色发黑:“我说的是白商!他强行带走了白商!”
语气扬得突兀,声音却低得带颤。
尽管如此,戚世隐还是在听完之后身影一震。
像是叫惊雷骇住。
“什么……什么叫谢清晏带走了白商?”戚世隐下意识上前两步,按在书桌上,对视父亲,“谢清晏要娶的不是婉儿吗?”
“哈,哈哈……”
戚嘉学冷笑起来,眼角抽搐:“聘财虽至,却无婚书。他谢清晏要娶谁,我管得着么?我、我敢管么?!”
“……”
几息间,戚世隐脸色由青转红,又由红转白,俨然是气骇至极,直回身去时连身影都晃了下。
他下颌厉然绷着,牙关紧咬:“谢清晏与婉儿的婚事,是他亲口从陛下那儿求来的!圣旨已达,他还想反悔、是要欺君不成?”
“你还没看明白吗?谢清晏就是个疯子,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他所图岂是与婉儿之姻亲?!”
戚嘉学咬牙切齿,死死瞪着戚世隐:
“我不信你半点不知道安家覆灭之前,你插手赈灾银案、卖官鬻爵案,桩桩件件难如登天,其中朝中关节错综复杂若非谢清晏在背后支持,难道是你去疏通的?!”
戚世隐面色急变,沉默过后,他冷声道:“两案我问心无愧,纵有借力,也是安家应当之罪。”
“借力?”
戚嘉学哈地一声冷然大笑,像是气得仰回椅中,“无尘你清醒点儿吧!不是你借力于他,而是他操棋于你!你与我,与戚家,与朝堂中诸多老臣,不过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若要弃棋、碎棋,他眼都不会眨一下!”
戚嘉学扯得脖子到脸都涨红了,他怒指着宫城方向,青筋暴起:“他谢清晏是皇亲贵胄,是长公主独子,是赐了国姓的镇北大将军!你我是什么?是仰陛下鼻息的文臣而已!昨日是安家,今日是宋家,明日又是谁家?!再进一步,他是不是要剑指那九五之”
“父亲。”
戚世隐猛地打断。
戚嘉学像是被扼住了脖子,声音戛然而至。
想起自己差点脱口说出什么,他脸色顿时从涨红刷白下来。
指着宫城的手颤了颤,压到膝前。
戚嘉学仿佛一瞬间老了许多,他僵着慢慢摇头:“无尘,我年少时也与你一样,有雄图壮志,有一腔热血……可如今在上京城中活了几十年,我早已看透了,这世间不是只有公理权力之下,才有公理!”
“……我与父亲不同。无证之罪,我绝不会妄断于人。”戚世隐不为所动。
似乎被戳到痛楚,戚嘉学脸色一变,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