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婉儿身旁的丫鬟云雀脸色一变:“那怎么行啊大姑娘,家丁皆为粗鄙外男,庐舍内尽是女眷,我家姑娘与您更是尚未出阁”
“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
戚白商罕有地出言打断。
而她身旁,紫苏早已在她下令后便转身去布置了。
“……”
戚白商也去陪同布置。
等到关好了那扇窗,她面色苍白地回来,正见戚婉儿低头,还怔然望着她放在一旁的那个小物件:“长兄竟将府里的世子印信也交给阿姐了。”
戚白商拿起印信,攥紧
想着后山亭下的那道身影,戚白商脸色苍白而眼底抑着薄恨,她轻声道:“别怕,兄长会来、谢清晏亦然。
只恐迟些。”
戚婉儿闻声惊抬头:“谢侯爷?”
“今日之事,你定要父亲、兄长与谢清晏追究幕后之人,连根拔起、绝不姑息。”
“阿姐……”
戚婉儿像是叫这样冷厉的戚白商吓住了,有些失神。
“婉儿,今日若我不幸罹难……”
戚婉儿闻声一惊:“阿姐你胡说什么!”
“你务必将这枚印信与此物交还兄长。”
戚白商充耳不闻,拉起戚婉儿的手,将印信与一旁缝入账册的斗篷交给她,“另外……
还有一件不情之请。”
戚婉儿终于觉出情势危急的程度,一面红了眼眶,一面颤声:“阿姐你讲。”
“我留在府里与衢州庄子的一应财物,皆留给你,只是长公主送你的这枚镯子……
它与我生母有几分渊源,若今日出事,能否让它随我下”
葬字未出。
门外,兵戈杀伐之声骤起。
原本被带入房内还不以为意的一众家丁与从侍登时变了脸色,一时乱做一团。
戚白商眸色顿凉:“拦住屋外贼人!”
见众人乱像难定,她拎起裙摆,疾步过去,推开了阻拦的老妇、几步踩上佛前供奉桌案,扬声清喝:“长公子同京兆尹已带兵赶来!
只须坚持盏茶,援兵必至!”
“今日斩匪护主者,必有重赏!”
“……”
在戚白商的“援兵”安抚下,原本散乱的家丁们终于定下心来。
只是战力悬殊,也只能维系一时。
戚白商匆匆提裙下了桌,就见惊慌的戚婉儿与云雀扑过来。
“阿姐,兄长当真很快便到吗?”
“…自然,”戚白商眼睫微颤,她唇角含笑,轻理过婉儿散乱的鬓发,“阿姐什么时候骗过你?”
“……”
庐舍外,喊打喊杀之声四起。
紫苏护在戚白商等人身畔,蹙眉低声:“姑娘,长公子恐怕”
“我知。”
戚白商轻声打断。
不只是缓兵之计、定军心之策。
她更是在赌
赌谢清晏亲身来此,便是对婉儿尚有一分怜惜、绝不会弃婉儿性命不顾。
两人话间。
庐舍门窗单薄,本便扛不住什么刀枪,即便提前准备而抵住了桌几长案,也不消片刻便如褴褛
一道断雪似的寒芒劈下,终于击碎了一扇木窗。
窗内离着最近的家丁痛叫了声,捂着肚子便弓腰下去,鲜血瞬间从他指缝涌出。
“啊啊啊……
!”
屋内不知哪个丫鬟尖声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