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1 / 1)

传闻中那亦是曾经的上京第一美人,只可惜红颜薄命……

等等。

谢明兀地一停。

不期然地,他想起前些日子在琅园中,那个夜色里在风荷雅榭中与他擦肩而过的女子。

他终于知道为何觉着她眼熟了

那日所见的女子,与他外王父收藏在檀木盒内的安望舒的画像,竟有七八分相近!

一介医女,怎会……

“明儿。”

安惟演走出去几步,见外孙低着头愣在原地,便出声唤了句。

“…来了。”

谢明迟疑片刻,他知晓姨母之死是安家痛事,到底没敢直言,只能暂压下心思,快步跟了上去。

祖孙俩的身影转过朱门,没入螭龙纹影壁后,再不得见。

其后数十丈外的高台上。

庆国公戚嘉学收回了目光,愁叹了声。

“庆国公这是何故不悦啊?”

身侧,一道老者声音冒出来。

戚嘉学回头一看,见是太子太傅云德明,身旁还站着谏议大夫陈松林。

“云老,陈大人,”戚嘉学抬手作揖,苦笑,“还不是为着无尘今日上朝奏疏之事。”

“年轻人嘛,总要历练。”

云德明一把年纪,胡子花白,却还是整日笑呵呵跟个老顽童似的,“我看无尘这孩子就很好,尤其好过我那个不争气的幺孙,在江南厮混花楼,回了上京还是厮混,哎哟,我这把老骨头都要叫他气松了……”

没等云德明感慨完。

他身畔,谏议大夫陈松林皱眉直言:“臣子之子,尚只危及一族;圣上之子,却危及朝纲!”

“…哎哟你可小点声吧。”

云德明老脸一拉,嫌弃地给梗着脖子要扭头对大殿谏言的陈松林拽回来:“陈大夫项上人头待腻了,想换一颗?”

陈松林硬声:“若能劝得陛下立储、早稳民心,那陈某一人之命不足惜哉!”

“你是不足惜,可你陈家族谱几斤几两啊,经得起你这么轻怠?”

“……”

出了名怕夫人的陈大夫立刻软回去了。

戚嘉学在旁瞧得无奈又好笑:“是为了立储之事?”

“可不嘛。”

云老头捋胡子,斜眼瞧犹有不忿的陈松林,“犟种。

一年三回,年年如此。”

陈松林不满道:“圣上一日不立储,我便一日要谏言此事。”

“陛下是铁了心,你又何必去讨嫌?”

“老师此言差矣,这是我等臣子职责所在!”

蔫不过数息,陈松林又来劲了。

三人边走下殿前高台,他边念叨了一番“储君乃社稷稳固之所”的老生常谈。

“这番话你年年说,我问你,陛下可听进去了?”

云德明拆穿。

“……

不曾。”

陈松林一哽,叹道:“这也是我等最不明白之地,两位殿下年近弱冠,皆是俊才,陛下为何迟迟不肯决议?

难道真如朝中私下传闻所言陛下是始终顾念十五年前便已在那场行宫大火中故去的大皇子谢”

“住口!”

云德明兀地喝声。

朝中最和乐的老大人罕有动怒,把戚嘉学都吓了一跳,他扭过头去,正看见老者气得眼圈发红,胡子乱颤。

连前后尚未离去的其他官员都纷纷望来。

云德明胸口剧烈起伏了下,最后还是慢慢和缓了神色。

“老师……”

陈松林显然也从来没见过云德明动怒,吓得回不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