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珍对着他微笑。

“他病了,”贺新川淡淡地说,“在宿舍休息。”

曹珍点头,“这样啊,病得不严重吧?”

贺新川:“不要紧,不是什么一辈子都?治不好的?病。”

曹珍嘴角微微下撇,“那就好。”她伸手,“先?坐吧。”

贺新川:“不用了,说两句话就走。”

“我去保险公司咨询过了,”贺新川说,“谋杀不算在意?外险的?赔偿范围内。”

“谋杀?”

贺新川点头,“嗯,谋杀,”他打量着房子周围的?装饰,“我已?经掌握了贺晓辉谋杀曹亚楠的?证据,”视线猛然又重新落到曹珍脸上,“赔偿金还没花完吧?”

曹珍嘴角弯着,并不回应。

“我要的?不多。”

贺新川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放在茶几上。

“这是我的?卡号,分我一半,我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曹珍安静的?,像一株植物一般静静地站着,她脸上没有一点表情?,眼?神里也完全没有任何内容。

贺新川将手重新插回口袋,施施然走向门口,手握住门把?手,他偏过脸,“我希望明天中午12点之前,钱能到我账上。”

*

辛心一直没有睡。

只要一有困意?,他就垂脸勒一下自己的?脖子,强迫自己别睡过去。

绑匪之前进来,一定是拍了他的?照片或者视频去要挟贺新川交出照片去了。

狡兔三窟,他不确定绑匪会不会直接让贺新川到他被绑的?这个?地方来交易,但是万一的?话,清醒的?他比昏睡的?他可有用多了。

他无法精准地推算时间过去多久,只能大?概判断。

绑匪可以蒙住他的?眼?睛,捆住他的?手脚,但没法完全剥夺他的?感官。

周遭变得没有那么闷热,可能是已?经又天黑了,算算时间,他被绑走至少?超过一天了。

在熟悉的?环境里,天黑对自己是优势,对敌人是又一重防御。

如果他是绑匪,会选择天黑以后再见面。

也就是说,贺新川随时有可能出现,也可能不会出现。

贺新川会上当吗?

辛心觉得不会。

贺新川有脑子,他相信他能想得明白的事情?,贺新川应该也能。

就算贺新川真的带着照片来交易,辛心也相?信他一定是想好了主?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才会来。

不管是哪一种情?况,他能活下去的?可能性都?很大?。

只要坚持到7号晚上7点,任务里面说了到时秦老板会来向他索要答案,答不答案的?,他现在也不好说,只能说只要秦老板会“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就能得救。

大?不了,就真的?只能留下来打一辈子临时工了。

总比没命强。

辛心忽然又想到一个?问题。

在这个?世界里的?死?亡意?味着什么呢?是否也意?味着那个?被他遗忘的?现实里,他也一样会死??

任务没有说,但辛心直觉认为答案应该是肯定的?,任务世界没那么宽容善良,他已?经在生死?的?边缘徘徊。

退烧针起了作用,现在辛心已?经感觉精神好多了,都?能感觉到饿了,不止是饿,他还很渴,发烧出汗后本身就需要补充水分,嘴一直被绑着,压迫性的?唾液溢出,让他嘴里更渴,火烧一样,呼吸吞咽都?变成了额外的?负担,感觉自己像条被迫上岸的?鱼,已?经缺水到快要自己吐泡泡。

外面传来的?声?音让辛心一下坐正。

隐隐约约的?,他似乎听到有人在说话。

辛心脸极力地往传出声?音的?方向伸,直到被栓脖子的?绳给困住才停下,他竖起耳朵使?劲地听,但还是听不清。

说话声?音太?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