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余波澜不惊地听着omega大段大段的哭诉，见姜阮真的半弯下膝盖，立刻挪开脚步转了一个方向，他看着当场僵在那里不知道该不该继续的姜阮，终于说出了见面后的第一句话。

“姜同学，你得到的，从头到尾都是学校因为你的霸凌行为给出的正确处分，而我个人，并没有示意肖白之他们对你父母的公司进行任何打压。”

“倒不如说，我反而阻止了这件事的发生。”

“你撒谎――”姜阮再也忍不住，尖锐的嗓音刚刚扬起又压了下去，他勉强抽动脸皮还想继续：“于同学你别说笑了，不是你又会是谁呢，求求你――”

“姜同学，”于余打断了omega的哀求，他终于改变了神色，似笑非笑地提醒着陷入固定思维的姜阮。

“并不是只有肖家他们有这个实力，想想你刚刚说的，你的那些朋友也受到了惩罚，难道你会认为，在这件事情之后，他们，和他们身后的家族，还会感激你让他们洗心革面不成？”

于余扬起嘴角，看着猛然僵住的姜阮慢悠悠地说道：

“霸凌者终会得到报应，你带着那些走狗欺压弱小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当你自己陷入困境变得虚弱无比时，那些趋炎附势的追随者，会反过头来狠咬一口，迫不及待地将你踩到泥地里呢。”

仿佛被一桶雪水直灌头顶，姜阮浑身一片冰凉，甚至连眼泪都不流了，他回忆着出事之后被心慌意乱的自己忽略的种种细节，那些朋友口中说着不怪他但隐约露出的怨恨眼神，以及几个跟他相同家境之人的隐晦对视――

他下意识摇着头，喃喃自语着：“不，不是我，我没想把他们都说出来的，我没有这个意思……是你！”

姜阮再也无法掩饰自己的切齿之恨，牢牢地盯着于余仿佛要将他活活撕碎：“是你在天台上引诱我说出他们的名字的，你是故意的是不是？”

完全明白过来的omega脸色铁青，看着笑而不语的于余，终于放弃了伪装，恶毒地诅咒道：“你以为你是什么胜利者吗？我走了，他们还在学校里，更多的看不起低贱之人的老师和学生还在学校里！”

“这种事情永远不可能停止的，那天主任为什么打断我的话，就是因为我说的是正确的，他们不敢让我再继续说下去！”

“我知道，”于余点了点头，平静地再次回应：“所以我毕业之后，会选择回到这所学校，当一名老师。”

“老师？”

发着疯的姜阮猝不及防地听到这句话，反应过来后噗地一声笑出声来：

“老师……老师――哈哈哈，不会吧，你还真的这么天真地以为靠你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就能改变学校？这个百年历史的顶尖贵族学校？这些盘根错节的庞大家族？啊哈哈哈，笑死我了！”

omega捧着肚子几乎要笑到精疲力竭，渐渐停歇后，于余才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

“你说的很对，我一个人当然不可以――那么，加上肖家呢？”

“哦，可能你还会说肖家独木难支，那加上周家呢，又或者，再加上谢家呢？”

“这个学校，又有哪个家族可以抵挡他们几个的权势？”

beta弯起月牙般的眼角，露出又轻又甜的笑容，娇嫩的嘴唇吐出却是连姜阮都为之害怕的野望：

“你不会认为，仅仅是普通的老师，就能做到我想做的吧？”

这下姜阮彻底愣住了，他终于肯卸下高傲的身段，第一次认真打量起眼前的于余。

是了，这个胆小懦弱的beta自那天被倒过香水后，就像换了一个人，隐藏着的倔强清高彻底消失不见，周启深那次他没有出头，天台后面他也没有出头，全部都是平静地站在那里，就完美地解决一切。

姜阮回想着以前种种，眼前beta那洞察一切的眼神越看越熟悉，走马灯的记忆里有一幕突然跳出来让他脸色一白，几乎是尖叫着喊了出来：

“医院！那天的医院！你看到我了是不是？你知道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