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早早下朝后的陆远,回到相府后,却发现于余并没有迎出来,纪主簿在一旁恭敬地汇报,少年一早接到小皇帝的传召,已经坐上马车进了宫去。

进宫去了吗?陆远一颗期盼的心落了下来,想到之前看到的陛下和于余两个人的融洽相处,和少年逾越雷池之后,再回想那一幕,男人不自觉生出一股酸涩之意。

这股失落的感觉让他不由眉头微皱,俊逸出尘的面容隐约带出一丝低沉,而旁边察言观色的纪主簿上前一步,意味深长道:

“相爷,于小公子年纪尚幼心思纯真,跟陛下能够玩到一处,前一段时间不愿进宫,估计是年轻人偶有摩擦,赌气一阵子也就消了。”

“这不,今日陛下一请,于小公子就面带笑容,催着府里备好马车进宫了。”

纪主簿看着陆远不辨喜怒的面孔,又进一步苦苦劝说道:

“于小公子出身相府,和陛下相处好了,也不枉您之前好生教导他一场,您待他如师如父,想必他知恩图报,也会在陛下面前为相府美言。”

“现在这关键时刻,陛下和陆氏一族之间能稍作缓和,这是好事啊!”

“……是啊,这是好事。”

陆远心中万千思绪,却只能敛去波动的心情,淡淡地附和了下属的话语。他不愿多言,起身前往书房,伫立在案桌前良久,却迟迟不能下笔。

他的心里不断地重复刚刚的对话,纪主簿说的很对,小鱼他年纪还那样轻,自然是年纪相仿的陛下更能说得上话,而自己比他大了那么多……

如果不是那晚的意外,他们本就应该是父子师徒的关系,小鱼性子温和,前段时间也是顾忌自己的心情,才迟迟没有进宫。

陆远闭了闭眼,温润的眉间闪过一丝痛苦,少年明明是有着大好的前途,却甘愿待在相府日日等着他回来。

自己真的要这么自私,将小鱼困住不再见其他人吗?

陆远抱着复杂难辨的心思,本想等于余回府后再细细分说,少年却久候不至,直到金乌斜坠,宫门即将落锁之际,相府的门外才传来马车的声响。

于余在宫中再次醒来后,被练武场返回的雷池好生厮磨一番,终于舍得放他回来了。

于余下车后,酸软无力的腿乍一接触地面,一个踉跄差点软倒,被身后适时上前的周启深搀扶住,才勉强迈过高高的门槛走进相府。

他婉拒了上前的管家殷切的问候,直言自己已经在宫里用过膳,随后问起陆远,孙管家连忙回答相爷在书房,又为难地看了看少年,悄声说道:

“少夫人,相爷回府就问起您了,知道您去了皇宫,倒是没说什么,直接回了书房,一呆就是好几个时辰,现在连饭都????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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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还没用饭?于余不由一阵心虚,又掺杂着几丝焦急,他想了想,先让周启深回房歇息,又到厨房吩咐下人准备了一小罐燕窝粥。

整理好纷乱的思绪后,于余端着木盘走到书房处,敲了敲紧闭的房门。

“进来。”陆远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于余小心地推开门走了进去,抬眼见到一袭青衫的男人正俯身在书桌上专心地挥毫,雪白的宣纸上已经渐渐显出墨色的轮廓。

于余并不去打扰陆远的作画,而是端着盘子放到书桌的小几旁,倒出一碗燕窝粥后,端着它走到男人身边。

“管家说你到现在还没有用饭,身体要紧,还是先喝点粥吧。”

少年将碗凑近陆远身侧,温和地劝说着。陆远略一停顿,他垂着眼帘看向于余递过来的纤细手腕,顺着白玉一样的肌肤视线向上,又不动声色地打量起少年的脸。

于余雪白的小脸担忧地扬起看向男人,但少年不知道的是,对着明亮的灯光,他心形的唇瓣微微肿起,透着嫣红,像是被谁用力擦拭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