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的蝎尾抓住了薄弱稚嫩的空隙,在两人交手最重的那一点冷酷地抽了下去,肖白之和雷池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凶残的力道抽的双双吐血掉到了地上。

男人的手往怀里收了收,避开溅射过来的鲜血,随后又不紧不慢地往外面走去――西部王虫领主的虫侍正恭敬地开车等在那里。

走到一半,挺括的西服裤子被一只滴着血的手死死抓住,陆远往下看了看,肖白之肋骨被震碎了好几根,还在咬牙阻止着他。

“我……答应十点之前要把他带回谢嘉轩那里的……你不能带走他。”

解决了问题的陆远总是很好说话,他又温和地笑了笑,示意远远在一旁的虫侍将肖白之扶起来。

“自然不会让东部的首领担心,这个人类接受了小池那么多血,身体需要马上接受检查,我会直接通知谢嘉轩的。”

“当然,还不放心的话,你可以跟我们一起回去。”

一片光怪陆离的场景中,无数只硕大、狰狞的虫族,闪着光的复眼狂热地看向某个方向,视线之下,数亿万计的个体黑压压地跪倒在地,而周围则是巨大空旷的巢穴。

规则排列的空洞和四面八方的走道极其精巧,在虫群的簇拥下又透着冰冷怪异,那正是虫族最为原始的发源地――虫母的巢穴。

不知为什么,于余就是知道这一点。

无声的嗡鸣声波纹似地扩散着,这些虫族急切地挥舞着额间的触须,它们在渴求、呼唤着母亲――那个盘踞在巢穴最中心的存在。

恍惚中,于余注视着那一处,基因深处古怪又熟悉的感觉让他不由得越靠越近,那团不可直视的,发着光的存在。

近了,近了,于余终于接触到那处银白色的光团,而他也终于看清了光团后面的真面貌――

那里闭合着双眼,静静躺着的,正是他自己的那张脸。

“呼――”

从睡梦中猛地惊醒过来,于余紧紧攥住被子,浑身冒出了冷汗,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眼中黑色的瞳孔和身后的翅膀,都漾过银色的波光,随后消失不见。

这是窥探过去的基因记忆吗?还是对于自己虫母身份的预知之梦?

于余尚不能拨开这层层迷雾,唯一能够确定的是,完全分化后,借由一位王虫领主的鲜血,他获得了远古时期,虫母赐福与王虫的能量碎片。

“你醒了,身体感觉怎么样?”

正当于余混乱地梳理得到的浮光片羽时,旁边适时地递过来一杯温水,他迷茫地抬起头,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清润温雅的男人正坐在一边的椅子上,忙碌地处理着事务。

这个样貌,是西方的王虫领主。

于余接过那杯水,默默地喝了几口,收回手的男人将光脑中最后一点事项交代完,深邃温和的眼眸才正式转向他:

“抱歉,等你醒过来的时候,突然有点事情需要处理。”

陆远先是对着愣怔的少年歉意地笑了笑,随后话锋一转:

“既然你醒了,那我们就来谈谈,身为普通人类的你,怎么能够承受大量高阶王虫的鲜血,没有濒死,反而最终分化的问题吧。”

危险。

于余脑内的弦一下绷紧了,前几天的信息搜索让他对五大王虫部族有了详细的了解,不同于其他三族的轻视态度,出于历史原因,西部和南部的王虫部族,对于人类可谓是深恶痛绝。

自己刚刚分化完成,正处于最虚弱的阶段,脑子里那些远古时期的碎片都没有消化完全,此时要是在他的面前暴露了真正的身份,是福是祸都无法把握。

况且,于余苦笑着想,虫母天生就有召唤全部虫群的能力,现在的他,只有最危急的那一次才引起了首都星的虫族暴动,说出自己的身份,最大的可能是被当做人类奸细处死。

在他作为人类东躲西藏的时候,不是没有看到过这种情况发生。

“我不知道。”

陆远的眼中,灵动又干净的少年抬起睫毛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