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被他自己逼出来的。他可能一方面觉得宫医生会来找自己,觉得或者希望吧。但是另一方面,他又觉得自己不能抱有这种希望,所以给自己下了很强的自我暗示,只要想到宫医生,就会反复对自己说‘他讨厌我’‘他不想看到我’‘他不可能对我好’之类的话,好让自己清醒过来,时间长了,就突然分裂了。”
“但就像您说的,向舟发病是很突然的,”陈敏道,“所以一定有什么具体的诱因或者刺激点,你们找到这个点了吗?”
“找到了,应该就是您前女婿给他做的那场手术。”
“激素平衡器摘除术?”
“对。”
“为什么,因为他不想让宫羽知道这件事?”
“这倒不是,我觉得应该是您女婿知道后的反应超出了他的预期,所以他接受不了,就严重地激发了自卫机制。”
“什么预期?”
“不清楚,但在他下意识里可能认为这件事对宫医生而言不算重要。”
“而宫羽表现得太难过了,所以他――”
“所以他受不了。”
“他接受不了宫羽在乎他的事实,”陈敏低着头,清晰又平静地说着自己的判断,“因为只有宫羽完全不在乎他,他吃的这些苦,才会有意义。”
“对,我们猜测,他应该还是很想留住孩子的。”
陈敏的问题到这里为止,她静静地坐在办公桌旁边,宛若一尊雕像。平时最讨厌被病人家属耽误时间的周数此刻大气都不敢出,他觉得自己没有任何办法将这位女士请出办公室,好像她本来就应该坐在这里,该走的是自己才对。
“行,我知道了。”
说不清过了多久,陈敏终于开口了,她看着周数,淡淡地说:“抱歉,耽误您时间了,我可以去看看儿子了吗?你们科应该都是单人间吧?”
“对,”听到陈敏说要走,周数如释重负,“这种病情的病人不能互相干扰,陆向舟病情比较轻,我们把他安排在了外区,那儿靠街道,可能会稍微吵一些。”
“没关系,我儿子平时本来就喜欢热闹,有点车流声反而安心。”
“那就行,您这边跟我来。”
本来应该交由护士干的活,周数现在干起来得心应手,甚至如果现在面前有抬轿子,他都能亲自把陈敏给抬过去。这种对陌生人的奇异畏惧让他觉得莫名其妙,但又死活弄不明白这种感觉到底是从何而来。
“就是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