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靠近床边的位置,从这个角度,视线穿过卧室门可以看到一点书房里的情景。
程景森有时转动皮椅,他那笔挺宽阔的背脊就会进入尹寒的视野。
高烧仍未退去,少年身上伤痕累累,面色却很平静。
他用蓝莓酱涂抹可颂,送进嘴里咀嚼,双眼却一直望著书房的方向。
吃完可颂以后他擦了擦手,摸到自己左耳的那只黑石耳坠。
痛。
伤口还没愈合,耳坠也颇有重量,所以一碰就痛。
这已经是他身上第二个关于程景森的印痕了。
纹身、耳洞和耳坠,他想,程景森对他应该是有几分感情的,否则不会宣示表示所有权。
而自己呢?自己是什么感觉。
尹寒此前从没谈过恋爱,程景森从里到外开发了他,也是他心里一颗萌发的开端。
昨晚的经历很奇异,先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袒露了自己最不堪回首的过去,然后转变为一场近乎虐待的性爱。
尹寒想,自己对于男人的仇恨,竟没有因此而加深,反而变得更加复杂难解这是动心的表现吗?程景森再次走进来,他与他视线相交。
两个人都很平常,仿佛昨晚的一切只是做了一场梦。
程景森看到那杯牛奶已经喝完了,问他,“再给你一杯奶?”尹寒灵光一闪,突然对他说,“上周学校体检,我长高了两厘米,现在是177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