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着,于斯佰怀揣着满满的幸福和甜蜜,便准备拿起刚刚才被林满杏嘴唇碰过的勺子,将剩下的饭菜吃下。

可就在这时。

“真是谢谢于总了。”

手里头的瓷碗忽然被人夺走,于斯佰反应不及,再抬眸看去时,便见原本放在面前桌上的餐品和汤盅也被人连餐带桌端走了,只剩下了那张让他只觉丑陋的嘴脸。

强忍着在林满杏面前动怒,直接把那一盅热汤破在于斯佰脸上,让他也跟他一样毁容的冲动,孟骞尧背对着林满杏,朝于斯佰露出的笑容,一眼看去有些皮笑肉不笑。

“正想着晚餐该吃什么呢,没想到于总给满满带的饭刚好有剩。以前我跟满满住在一起的时候,她也是这样,不爱吃的东西都会留给我。这会儿既然满满已经吃完了,那剩下的就让我替她吃好了。”

孟骞尧咬字忽地变重:“反正这种事情,我也做了十几年了。”

“……”

于斯佰自然能听出他话里炫耀的意思,他不语,只是保持沉默。略显狭长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孟骞尧。

一种诡异的气氛逐渐蔓延开来,两人就这么用眼神对峙着,像是无形之中,已然刀锋剑影般交锋了无数次。

直到。

“林满杏!我又来忏悔了,你看我给你买的什么东诶我艹!”

应元白吊儿郎当的声音响起,紧接着炸起的,是一道清脆的狗叫声。

是应元白牵着狗,大包小包地拎着东西来看林满杏的动静。是让孟骞尧和于斯佰难得形成一致的吵闹和混乱。

这个插曲,也让两人的视线就此错开,仿佛无事发生,他们各自站在林满杏病床的两侧,看着她逗弄着应元白带过来的那只金毛犬,维持着一种奇怪的平衡。

*

允许应元白他们几人这几天过来陪林满杏,是孟骞尧的想法。

哪怕他一眼就能看出来,来看林满杏的贱货(男)中,没有一个不是对林满杏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但权衡利弊之后,孟骞尧还是允许了。

原因有很多,在林满杏面前维持他大度的形象是一个,拿他们当小丑让他逗林满杏高兴是一个,不想让于斯佰一直单独跟林满杏待在一块是一个。

但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

他想让那些人的存在,转移林满杏的注意力对那个死人的注意力。

“哗”

哗啦啦的水流声响起,孟骞尧清洗着碗筷,脑海中不自觉地就浮现起刚才林满杏和应元白聊天时无意说到的话。

“于景焕以前很凶,特别凶,还被哞哞给撞飞过。”

“于景焕之前就帮我玩过贪吃蛇,他玩得特别厉害,他还不会骂我。”

“于景焕不喜欢狗,我之前想养他不让,他说我已经有一条狗了。但是我明明就没有,我的小狗都在村子里。”

“……”

于景焕于景焕于景焕。

为什么于景焕都死了,满满还记着他!

“哗!”

水流被开到了最大,仿佛是在借此发泄着什么一样,男人的手掌猛地拍打在那还浮着泡沫的水池上,以至于面前的玻璃还有他的眼镜甚至是脸上都溅到了一片水花。

这几天孟骞尧不知道从林满杏的口中听过多少次这个名字,每一次听见,他都在心里又将于景焕千刀万剐一遍。

死了也不安分,他就该找人做法让他永世不得超生!

从做法到下咒,恶毒的想法在心里过了一个又一个,镜子里男人的那张面孔也逐渐变得扭曲起来。

直到他闭上眼睛,又用于景焕死亡的事实自我安慰了许久,孟骞尧这才勉强平复好心情。

没关系的,于景焕已经死了,他永远不会回来了。

孟骞尧一边在心里这么反复强调着,一边准备从西装内侧的口袋里,拿出随身携带的过敏药,定时服用。

没有人能把他和满满分开,满满只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