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没有戴/?”

*

糟糕。

房间内,床上的少女已经陷入了熟睡,可坐在她床头的男人,此时的状态却显然很是不对劲。

事情好像是真的有些糟糕了。

看薛理那个态度,他原来早就对他的夫人图谋不轨了。两年,他竟然忍了整整两年,两年前他就已经在盘算着后面的事情了……他比他想得还要难对付。

只是回想起刚才薛理说的话,于斯佰就不由地生起一种抓心挠肺的焦虑感,以至于他忍不住就想要通过其他什么事情发泄情绪。

于是,本就遍布着瘢痕的手背,被男人的另一只手用力地抓挠着,不过少女睡去后的片刻,那像是很早之前坏死过而又愈合的皮肤,就被男人挠出了淡淡血痕。

在去质问薛理之前,于斯佰一直抱着对方就是想要借精上位,想要拿孩子捆绑林满杏的想法。他从没想过他会得到这样的答案。

电话那头,是男人平静到让于斯佰觉得很是怪异的声音

“你在想什么?满满她是我的孩子,我怎么可能会让她怀孕?”

“是满满她跟你说什么了吗?……虽然我觉得这是我跟满满的事情,没有必要跟你澄清,但是为了避免你给她吃什么伤身体的药,我还是得说清楚。”

“我两年前就结扎了,从一开始,我就没想过让满满怀孕。”

*

四个小时前。

“满满。”

“薛理他……”

“他有没有戴/?”

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于斯佰的牙齿都在打颤,他紧紧地注视着林满杏,不敢错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细节。

可结果还是让他绝望了,他看见林满杏想都没想就朝着他摇了摇头,微微蹙起的眉头,笼罩着一抹淡淡的惆怅。

“我记得早上的那一次就没有。但是昨天晚上……”说到这里,林满杏很努力地想了想。在于斯佰近乎失态的神情中,她想到了什么,又很是不在意地说道:“啊,我想起来了,应该也没有的。他帮我洗澡的时候,我好像醒过来一次,他那时候就在帮我弄”出来。

最后两个字没说完,林满杏就看见本来还会跪在地上给她上药的于斯佰忽然就站了起来,挺拔的身影将她的头顶上的光都挡去了大半,他那张俊美典雅如大理石雕塑般的面庞,几乎都隐没在阴翳当中。

林满杏看见于斯佰对着她微笑,用着最耐心的语气,他道:

“满满,你在这里稍等一下。”

“我突然想起来,我得去问候一下薛理。”

*

“我两年前就结扎了,从一开始,我就没想过让满满怀孕。”

话听到这里,对面的人很久都没有再说话,而于斯佰也没有。

他面上很平静地挂断电话,哪怕他的心里其实一点也不平静。但事到如今,他再确信不过,这就是他最后问候出来的结果。

薛理早在两年前,就惦记着他外甥的妻子了。

这个老贱货。

*

他在两年前,就结扎了。

这件事在今天之前,除了他和为他做手术的人,没有其他人知道。

距离于斯佰打的那通电话已经过去了四五个小时,夜已经深了。薛理走到落地窗前,他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眼前反而渐渐地浮现出了一片雪白。

一如两年前某个下雪的早晨。

*

下雪了。

窗外飘着稀稀落落的雪点,在漫天的纯白中,雪花落在草坪上,铺上了一层蓬松绵软的雪层。

“吱呀”

但很快,雪层就被人一脚踩进,有些滑的鞋底和草地摩擦发出一声塑胶玩具被挤压的滑稽声音。薛理还没来得及再欣赏一会儿这安静的雪景,紧接着,他的耳边就先后响起了一道狐狸尖锐的叫声,和另一道截然相反的,连感叹都慢吞吞的声音。

“哇,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