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连晚上下班回去的时间都等不及了,薛理直接接通了何助的电话,吩咐他让司机把林满杏接过来。

在隐瞒于景焕的前提下。

没有别的意思,他只是不想让他的外甥再跑过来指着他鼻子骂人。再说了,他找林满杏,跟他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一定要告诉他?等待着何助把人带来的时候,薛理默默地有在心里这样补充着,而且、而且……他都是林满杏的长辈了,那他行使长辈的权力,合情合理。

合情合理。

*

荒谬绝伦。

这下事情是真的有些荒谬绝伦了。

此时的薛理很是头疼。

他光想着叫人把林满杏带过来了,完全忘了要怎么开口说这件事。

直到现在,他还记得上一次跟林满杏聊到这个话题的结果。少女的口无遮拦,是他现在回想起来,都会忍不住又一拍桌子,呵斥一声“胡闹”的程度。

更何况,他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了,这种事情他跟林满杏说再多又有什么用?难不成林满杏叫他外甥节制点,不要仗着结扎了就天天……就于景焕那小畜生样,能听进去就见了鬼了!

这么想着,薛理又这么干坐着看了林满杏好一会儿。最后,薛理实在没脸开口,但又不想这么容易就把人放了,只好随便胡扯了一句话:

“你、嗯,天气挺好的,刚好,你就别出去了,可以在办公室里陪我待一会儿。”

……

不是,他刚才到底都说了什么?

办公桌后,眼前依旧是林满杏还没来之前就没有翻页过的文件,薛理一动不动地看着那白纸黑字,反复思考自己为了把人留下来,都说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话。

但没思考一会儿,耳边就响起了窸窸窣窣的清脆声响。

“咔嚓”

“咔嚓”

仿佛仓鼠进食般的声音传来,薛理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动静,于是他下意识就抬头看去。

便见,第一次来他办公室的林满杏,早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脱了鞋,整个人趴在沙发上,穿着印着小碎花的木耳边白袜的脚,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而她周围,乱七八糟的零食摆了一地,沙发、地毯、桌子……薛理从来没有想过,他的办公室竟然有一天能有这么多他叫不出名字的垃圾食品。

而偏偏始作俑者还对此毫不在意。

好像这里就是她家一样,林满杏是一点也不见外,这会儿她正抱着大大的薯片袋子,一边“咔擦咔嚓”地吃着薯片,一边专心致志地看着平板上的,在他看来毫无营养的“注意看,眼前这个女人是小美”的电影解说。

有多专心致志呢?

薛理鬼使神差地走到她身边的时候,发现她手里头的薯片袋子都歪了,袋子里面的薯片渣都快掉在地毯上了,她都没有发现,还傻乎乎地举着啥也没有的手指,二话不说就要一口咬住。

“……”

看见这一幕,薛理的眼皮又是猛地一跳,他甚至都来不及思考,手就立刻伸了出去,想要阻拦林满杏的动作。

可他只阻拦了林满杏咬上她自己的手指,却并没有……

手指被人一口咬住,指腹被那仿佛初生小兽般没有什么攻击性的牙齿轻轻磕到。薛理几乎没有感受到任何疼痛不说,相反……

湿热的,柔软的,隐秘的。

这是薛理第一次感受到林满杏口腔里的温度和触感,叫他一瞬间头皮发麻,那双带有西方血统的格外深邃的眼眶中,如宝石般深蓝的眼眸,瞳孔似针扎似的猛地一缩。

“你……”

还未抽离的震惊中,薛理听见林满杏用着含糊不清的声音问他:

“你为什么要把手指放进我的嘴巴里?”

*

冰凉的水流顺着指缝滑落,哪怕已经在洗手池前站了两分钟了,可那种无法用言语描述的战栗感却好像还残留在他的身体里,薛理只觉得喉咙像是被火烤过一样,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