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安,宝贝,”声带用轻快的语气说,“昨晚睡得好吗?”
方行舟瞳孔剧烈收缩,心脏咚咚直跳,几秒的灵魂出窍后才意识到天花板上的怪物是他的爱人。
他用力深呼吸,朝怪物露出一个微笑,张嘴想要问他为什么睡在天花板上,可喉咙里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那里被长时间的过度打开,好像还残留着可怖的形状。
方行舟费了一点力气才勉强出声,听起来沙哑无比:“怎么……不睡床……?”
吸在天花板上的吸盘蠕动起来,陆见川像蜘蛛一样灵活地爬回地面,重新上了床,用触手亲昵地卷住爱人。
“我们的床不是很结实,一动就嘎吱作响,”脑花埋怨道,“我害怕打扰你睡觉,所以爬到天花板去睡。”
说到这里,祂微微一动,有些腼腆地补充:“我喜欢那个位置,可以整晚整晚欣赏你的睡颜。”
方行舟痛苦地做了吞咽的动作,用唾液润滑嗓子,声音终于自然一些:“听起来很变态,小鹿。”
脑花红了。
“是、是吗?对不起,”祂说,语气里带着没什么诚意的心满意足,“老婆,你的嗓子好干,我早上给你炖了冰糖雪梨,现在还温热着,起来吃吧。”
方行舟在触手的帮助下坐起身,缓了片刻,然后有些小心地下床。
一站起来,有什么东西淅淅沥沥地滴落,空气里弥漫起一股诡异的甜腥味。
方行舟看向怪物,沉默两秒。
怪物立刻紧张地卷来纸巾,殷勤地擦拭,可越擦拭便滴得越多。
方行舟干脆迈出脚步,姿势有些别扭地朝浴室走。
陆见川的几十双眼睛灼灼注视着他的背影,还不忘空出一根触手来,将一路滴下的东西擦干净,然后爬到浴室门口,听着里面哗哗的水流声,小心翼翼把门拉开半条缝隙,试图将脑花挤进去。
刚挤进来一点,方行舟就嘭地一声把门重新合上。
陆见川被门拍到脑门,晕乎了两秒,以为爱人生气了,触手慌乱地挠动浴室门,嗡嗡道:“舟舟,我再也不会把交接腕忘在你肚子里了,让我进来帮忙,可以吗?”
方行舟沙哑的声音传到门外:“不要进来,我不想再给你洗一遍澡。”
陆见川愣了愣。
“哦……好的,”祂下意识检视起自己的触手们,确保每根触手都干净得一尘不染,“那我给你炖粥吧,喝黑豆粥?”
里面的人“嗯”了一声。
陆见川立刻爬向厨房。
因为身躯过于庞大的原因,厨房门显得有些小了,祂费了点功夫才把自己挤进去,先将炖好的雪梨保温起来,然后架起锅,加入食材,开始耐心地熬粥。
等待粥煮好的过程里,祂卷起一把刀,扫过触手们,从里面挑出昨天被方行舟握得最久的那根。
嗯,老婆不久前失血过多,又被寄生过,昨晚还进行了剧烈运动,需要好好补一补。
上一次进补已经是两个多月前,时间也差不多。
声带快乐地哼起歌,又一次把触手尖剁下,熟练地加进黑豆粥里,用勺子碾碎,挤出血肉和汁水,让它可以更快地被煮化。
厨房蔓延起奇特的食物香味,脑花听着楼上哗哗的水声,摸了摸囊鼓鼓的孕肚,在此刻感到了强烈的幸福。
半小时后,李医生同时拿到了方行舟和陆见川的测评报告。
他雕塑一样坐在椅子里,盯着那两份结果,足足看了二十分钟。
方行舟已经喝完了第二杯茶,迟迟没有等到医生的诊断,忍不住开口,问:“病情很严重吗?”
坐在他旁边的陆见川紧张地握住爱人的手,手心微微潮湿。
李医生依然没说话,漫长的沉默在诊室里蔓延,直到陆见川也难以忍受,道:“医生,你说吧,无论是什么结果,我们都可以接受。”
李医生缓缓吸气,艰难地将视线从报告上挪开,看向对面的两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