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宝透过孕囊看到了大浴缸,在里面开心地滚动,迫不及待想随母体一起泡澡,最好再带上父亲。

陆见川用触手拍了拍孕囊,警告它安分一点。

浴缸太大,前前后后装了三四个小时。刚一装完,前来送床的工人也到了。

鞋柜上不知何时出现厚厚一叠钱,玫瑰花又一次开口说话,把工钱和小费都派发下去,绅士地送走了两批惊恐的工人。

等最后一位工人落荒而逃,天花板上垂下一条触手,将门迅速反锁住。

怪物快乐地爬到新床上,来回蠕动,确认新的床结实许多,不会再嘎吱嘎吱响,然后铺上新被子、新被套,只等老婆起床,就能把床扛到他们的爱巢里。

安排好床,祂又跑进浴室,把巨大无比的浴缸刷得闪闪发光,再放满热水,舒舒服服地整个沉进去,一边听歌一边泡澡。

泡到天黑,方行舟还没有醒。

陆见川收拾好浴室,安静爬到方行舟身边,悄然凑近,仔细闻了闻。

方行舟在微微发热。一个午睡的时间,他将吞下去的触手吸收得七七八八,皮肤变得细腻光滑,嘴唇饱满红润,神色平和,嘴角带着淡淡的弧度,似乎正陷在美梦里。

脑花亲吻他的额头,心满意足地欣赏爱人的睡颜。

直到床头柜上的手机嗡嗡振动,打破了房间里的静谧。

陆见川飞快摁灭手机,小心打量方行舟,见后者依旧在沉睡,才不满地看向来电信息。

来电人:秦鸿博。

陆见川知道方行舟的手机密码,干脆将手机解锁,翻了一下密密麻麻的未接来电和未读短信。

基本全是医院同事发来的问候,院长、科室主任、安医生、李医生、还有许多陆见川不认识的人名,以及秦鸿博。

秦鸿博一个人一天就能打十几个电话、发几十条信息,但方行舟这几天待在异研所,还没来得及回过。

挂断电话之后,秦鸿博的消息紧随其后:“老师,你终于醒了吗?是不是打扰你休息了?现在感觉怎么样?有空的时候回我一下,大家都很担心你!”

几十双眼睛沉沉地看着这些信息,卷着手机的触手不快地蠕动。

一些强迫自己忘掉的糟糕回忆重新涌上头顶,祂的目光落在方行舟的侧颈,那里已经没有了伤痕,但血液四溅的画面依然牢牢刻在脑花深处,只需几个关键词,便能被迅速唤醒。

一起被唤醒的,还有那天刻骨铭心的绝望与恐惧。

温馨的卧室开始变冷。

本体形态下,属于兽类的本能和冲动越发难以控制,陆见川两根触手飞快敲击屏幕,给秦鸿博发了消息:

“我醒了,但是状态不是很好,想和院里请一个长假,你帮忙给院长说一下,谢谢。”

车开进车库,他下午一直忙得没空看监控,先将乱七八糟的想法抛在脑后,迫不及待想确认怀孕爱人的状况。

蛋糕买太多,得多搬几趟。他挑了陆见川喜欢的草莓蛋糕,先搬十个,站在门口摁响门铃。

等了一会,里面没有脚步声传来。

方行舟心头收紧,一些不好的预感涌上头顶

他喊了一句“陆见川”,里面还是没有人应。心当即沉得更厉害,他想起昨天回家时的惨状,将手中的蛋糕丢在门口,掏出钥匙,手微微发抖,好几次都对不准钥匙孔。

忽然,在没有任何脚步声的情况下,门从里面拉开了。

方行舟在余光中瞥到了无比美丽的什么东西,极速从他的视野中撤退,类似于某种蛇类……

他愣了半秒。

没来得及深想,他看到陆见川蜷缩在沙发里,家里又跟昨天一样像遭了贼,到处都是吃空的食品包装袋,玄关口的玫瑰花虽然没有凋谢,却也蔫蔫的毫无精神,花瓣边缘已经开始泛黄。

方行舟脸色一变,大步朝沙发走过去,声音紧绷:“小鹿?”

陆见川发出有气无力的声音:“舟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