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常被无知的人类笼统地冠以怪物之名,翻涌的雾气中,那些影子由近及远地一排排俯倒下去,像山巅倾塌,大地无声震颤。

天幕的“注视”下,纠葛扭曲的庞大肢体深深地、卑微地匍匐在地,自类口的器官中低诵出晦涩的音节,向那条裂隙跪拜着,宛如一场狂热信教徒的朝圣,在那一刻,诡谲与神圣矛盾的二者似乎融为了一体。

眼中漆黑的瞳孔转动了一下。

而后一切潜藏于黑暗之物“睁开”了复目,天台上的那点光亮就如永夜中陡然亮起的烛火般,刹那间,密麻麻数不尽的视线铺天盖地朝青年的背影奔袭而去。

大门在池殊的背后重重合上。

他走下楼梯,估摸着现在距离副本结束还有半个多小时,打算找个安全的地方苟一会儿。

但准确而言,那只黑影已经大概率成功让这座公寓异化成了它的一部分,整栋楼现在应该已经没有了安全的地方,他只祈祷对方能晚点找上自己。

池殊手里唯一的底牌只有那个还剩一半的十字架,一旦用尽,他可真就凉凉了。

青年沿着灰色的楼梯往下走去。

一路下到五楼,都没有异常的事情发生,就在他发愁着是该随便找间房间躲起来还是继续往下的时候,却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动静。

好像是从楼底下传来的。

沙沙的声音,像什么拖曳过地板的摩擦声,伴着咔嚓咔嚓关节转动的声响,还有仿佛从胸腔深处发出的古怪闷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