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之前?告诉他地下室藏了秘密的?乞丐。
但现在的?他已是西装革履,看不出当?初一丝一毫疯癫落魄的?痕迹,而他因多日的?逃亡灰头?土脸、狼狈不堪, 此刻两人的?身份就仿佛倒置了一样。
然后他就被对?方给带走了。
那人声?称自己是个?骗子,是一个?诈骗团伙的?头?目, 他手上掌握着很多上流阶级的?黑幕,有关闵先生的?那条是他故意透露给他的?, 那把枪也是他买通下人送进去的?, 骗子对?他能够杀死闵先生并?不抱有希望, 但他能得手倒是意外之喜,因为有人委托骗子取得闵先生的?命。
骗子说?:第一眼见你,我就知道你天?生是干我们这行的?料。
他并?不认为这是赞美, 只是因为现在的?他无?处可去, 不得不留在骗子这里?。
骗子让他给自己取一个?新名字, 他随手在新华字典里?翻了两个?, 从此就叫池殊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池殊发现, 自己只是从一个?小型的?监狱来到了一个?更大的?监狱而已,
骗子的?据点在偏远郊区的?一座工厂, 这里?面不仅有很多大骗子, 还有不少像池殊一样等着继承衣钵的?小骗子。
他们的?日常, 就是在白?天?进行高强度的?培训,晚上照着号码簿打电话开展诈骗工作, 月底比拼业绩, 垫底的?那几个?,下个?月只能睡最差的?床,吃别人剩下的?饭菜。
或许那个?骗子说?得对?, 池殊天?生就是干这行的?料。
他迅速掌握了精湛的?话术,了解人性,学会如何说?谎,用怎样的?口吻才能让自己听上去更真诚、也更恳切。
他学会了如何在三句话内抓住对?方的?需求,直击要害,根据人性的?弱点编造谎言,抛出诱饵,在不同的?人面前?摆出一千种不同的?姿态,他就像一个?无?法谢幕的?演员,在一场又一场戏中扮演着观众心目中想要的?样子,迎合、取悦,面具牢牢地戴在脸上,从未有一刻摘下。
这不是池殊想要的?生活。
他想逃。
想得快发疯。
可一旦他选择逃跑,就意味着要与那些经验老成的?骗子博弈,十二岁的?池殊已经学会权衡利弊,自然清楚光凭他一个?人,几乎是不可能做到的?事。
他缺少一个?同伙。
但他不敢向任何人透露这个?想法。他不信任他们,如果被举报,等待自己的?是非常恐怖的?下场,砍断肢体?都只是最轻的?惩罚。
直到来了个?新人。
新来的?少年只比他大三个?月,长了张能将黑白?颠倒的?嘴,很少有人看到他露出除了笑容以外的?神情。他善于编织精巧的?谎言与美梦,将电话那一头?的?人犹如玩具般玩弄于股掌。
他叫温千华。
他来之后,池殊维持了长达半年的?第一名业绩终于被动摇,在新的?一个?月,温千华取代了他的?位置。
池殊并?不在乎排名,第一或一二在他的?眼里?没有区别,只要不沦落到吃剩饭睡露天?就可以。他只想逃出去。
有一天?晚上,温千华忽然爬上了他的?床。
他的?动作很轻,在池殊反应过来前?,他就用身子把他困在靠里?的?那侧,手掌撑住池殊的?枕头?。
借着窗户透进来的?月光,池殊对?上了那人的?眼睛。
他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嗓音说?:
“你有一个?怪物。”
“我看见你和它说?话了,你对?它说?,你想逃出这里?。”
一时间,池殊不知道是自己身上的?怪物被发现更严重,还是想逃走的?想法被发现更严重一点。
他下意识起了杀心。
他感到体?内的?余渊在躁动,试图掌控他的?身体?,然后被池殊一巴掌拍了回去。
温千华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