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是薛琅的房间,池殊主动提议,他去睡沙发。

但薛琅抱臂盯了他一会?儿,突然道:“你去睡床,我睡沙发。”

池殊不解地眨了下眼。

薛琅拍拍他的肩:“看你脸色白的,啧啧,黑眼圈还挺重,要?是再在硬得?要?死的沙发上?躺一晚,第二天不得?直接晕过去。”

池殊:……谢谢你啊。

他还没柔弱到这种地步。

只?是最?近失眠有点严重而已。

他最?终还是接受了薛琅的好意,反正?也就?将就?一晚上?,而且这一晚上?都过了快一半了。

当然,挤一张床的选择完全没在他们的考虑范围内。

副本给住客安排的床实?在太窄,两个大男人躺在一起,其中一个只?要?一翻身,另一个就?有直接掉到床下的风险,极容易引发事故,比睡沙发更难熬。

一片黑暗中,池殊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半梦半醒了不知多久,耳边传来熟悉的钟声。

待第八声钟响结束,他慢慢睁开了眼。

他揉着有些胀痛的太阳穴,从床上?坐了起来,点起烛台,发现沙发上?的薛琅正?侧躺着背对?着他,没有动静,便掀开被子,轻轻下了床。

水流泼到脸上?,冰冷的刺激感令池殊清醒了一些。

洗漱完出来后,他看到薛琅已经穿戴整齐了,肘搭膝盖坐在沙发边,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眉峰下压,神色阴沉,一对?黑漆的眼眸盯着他。

看对?方这模样,是有点起床气在身上?的。

他忽然问:“你昨晚睡得?怎么?样?”

池殊:“还行吧。”

闻言,薛琅冷笑了一声。

这人骗谁呢。

也不看看自己的脸色白成什么?鬼样子。

池殊也意识到自己刚才这话极低的可信度,摊了摊手,无奈道:“我有点失眠症,在副本里很难睡得?安稳。”

薛琅顺嘴问了句:“什么?时候开始的,多久了?”

闻言,池殊微微一愣。

对?于?一个常常失眠的患者而言,这个问题无疑再简单不过,甚至不需要?经过任何思考,答案不费吹灰之力便能得?出。

但话到嘴边,突然间,像是被橡皮擦给轻轻擦除了似的,池殊发现,自己竟答不上?来。

他的神情有些出神。

他的失眠……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多久了。呢。

他张了张嘴,一些寻常的、再普通不过的字眼溶解在他的舌尖,无味,寡淡,就?好似日复一日单调的生活麻痹了感官,躯体也变得?木然。

答案明?明?早就?被他的大脑得?出,却在传递的过程中出了一些小小的差错,像是命运同他开了个无伤大雅的玩笑,它滑进虫洞,来到世界的另一头,再也不可能重新被他捕捉。

……他明?明?有在吃药。

这个念头闪过的瞬间,池殊的身形一僵。

自己为什么?要?用“明?明?”?

失眠吃药,不是很正?常吗?

正?常人失眠严重,不是要?吃药吗?

这是

再普通不过的。安全的。常识。

幸好薛琅问完这句话就?忘了,并?没有觉察到他的异常,池殊坐在床边想了一会?儿,还是觉得?有点奇怪。

但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

可能是最?近没睡好影响了他的思考。

等这个副本结束,他就?去趟药店,买点治失眠的药回来。

走廊外?传来一声尖叫。

薛琅连忙走到门边,探身往外?看了看,而后回过头,神情凝重。

“又有玩家死了。”

等池殊他们赶到的时候,十一号的房间门前已经站了不少玩家,因为昨日餐桌上?的不欢而散,很多玩家看过来的眼神都带着警惕,但这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