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琅耸耸肩:“好?吧,我开玩笑的,猜不出?来,你直说吧。”

池殊叹口气:“演员。”

“演员?”

薛琅用一种不可思议的语气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快步走到池殊身前?,对着他这张脸上上下下打?量了半晌。

池殊笑道:“怎么,我不像?”

“不是?。”薛琅颓然道,“就是?因为太像了,才第一时间就排除了这个?可能。而且我觉得,演员这个?身份……”

不适合你。

他还以为池殊这样的人,会?有个?听上去就很神秘且高大上的职业。

“算了,没什么。我不太看电视,娱乐圈也不了解,如果还能回到现实世界的话……”他少见地露出?一个?笑容,“肯定多多支持你,说不定还能混个?你粉丝后援会的管理当当。”

虽然他们都清楚,进入异渊游戏后,就连能否活下来都是?问题,更不要说还能回去了。

两人站在走廊尽头的第二扇门前,停下了脚步。

池殊一边熟练地拿出?金属丝开始撬锁,一边问道:“你呢?你是?干什么的?”

薛琅挑眉:“那你也猜猜。”

“让我猜啊……”

池殊专注地注视着锁孔,低垂的睫毛在眼底洒下阴影:“你是个?学生。而且,刚上大学不久。”

薛琅倏地睁大了眼:“你怎么猜到的?!”

伴着咔嚓一声脆响,门?锁应声而开,池殊回过头去,冲他露出?一个?笑:“秘密。”

阴暗的房间内,最先扑面而来的,是?油画独有的松节油的气味,灰尘在光束中飘荡,杂物凌乱地堆放在角落,被一块巨大的黑布牢牢盖住。

这里的许多家具都很老旧,有的已然破的不成?样子,墙边摆着几只干涸的颜料罐,以及大片被撕毁的、或是?揉成?团的画作,就连画笔都被折断,静静躺在地上。

池殊来到桌子前?,借着窗户透入的微弱的光,看清了木头上密密麻麻的刮痕。

像是?小刀、笔尖、与指甲混合的痕迹,有的是?杂乱无章的图形,有的是?歪歪斜斜的字迹,它们深深印刻在暗红的桌面上,笔画畸形而扭曲。

池殊仔细辨认了一会?儿,勉强看清了一些。

【我什么也画不出?来】

【画不出?】

【好?绝望好?绝望,绝望绝望为什么为什么还不能】

【没有一张是?让我满意的】

【它在我肚子里踢我】

【痛,闻到颜料的味道就恶心】

【我画不出?他】

【他为什么不看我,为什么不能一直一直看我,为什么这里还会?有别的人别的人,为什么看别人别人为什】

【糟糕透了】

【呕吐】

【这里只要我们两个?就够了】

【被剥夺了,我的画】

【很痛肚子很痛,我好?害怕很痛难受,他安慰我不会?有事,可真的好?痛我好?痛真的不会?吗痛啊好?痛】

【会?好?吗】

【血血血血血好?多血啊好?疼啊我好?疼好?疼啊血止不住血好?疼啊好?想死啊好?疼疼疼】

【从来没有神,从没有】

……

他将?抽屉都检查了一遍,发?现了很多干裂的画笔与撕碎的纸,折断的美工刀上带着污浊的颜料。

在最底层,池殊发?现了一张皱巴巴的方格纸,纸面泛黄,应当是?曾被水打?湿过。

池殊抚平了它。

上面是?一首小诗。

【我该如何描摹你?

我那犹如一千多盛开蔷薇的爱人

倘若将?泪水注脚成?两道诗行?

倘若夏季永不逝去

倘若花儿绕满院亭永不凋谢

倘若时间被掰成?两半

你我是?否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