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主宅自然不会按照区区一个叶武的毛病来设计,铺设的都是地板和地砖。

此时春寒料峭,叶武的脚免不了受冻,尤其是脚趾趾尖,都因为着了冷,而微微泛着红。

“回来啦?”叶武啐了口瓜子壳,晃着腿儿,笑的活像个地痞流氓,胸有成竹地说出自己其实在心里修改了很多遍的台词。

“本来呢,我是打算回静安的,不过太晚了,有点困,不想自己开车,代驾先生,你要不要现在送我回去?”

段少言哼了一声:“都进了门了,还想要走?”

叶武心里暗乐,嘴上却说:“哎,说好的什么服务都提供,代驾不要找别人,要找你呢,你就这服务水平?”

段少言叹了口气,走过去,良久没有吭声,欣长英俊地站在床边,立了一会儿,而后伸出手,握住了她冰凉的双足。

“代驾也累了。”他一边说着,一边把她的脚揣入胸口,慢慢温暖着她,素来冷酷的脸庞,在暖灯里,被氤氲得很温柔,“老板,放我一晚假吧。”

脚心在他胸膛被一点一点捂热。

叶武靠在床头,微仰着脸庞,一双恣意含情的桃花眼眸,逐渐也融上一层暖意。

她抬起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蔫坏地眯起眼睛。

“好吧,不送我回去也可以,但我包养你,可是花了整个月的工资,你总得补偿我。”

段少言垂眸,笑起来的模样很是生动美好:“老板说的是。本店提供最新开发的特殊服务项目,今晚免费赠送,就当是……补偿吧。”

第059章 惊梦

夜深时分, 窗外春雷惊破,浑浊的雷霆如同滚滚熔岩, 自阴沉低压的云端奔流而过。

不出一会儿,外面开始下雨, 雨点急促忐忑, 纷至沓来,敲击在屋瓦上, 窗棂上,洇染在草地, 嫩叶, 万物生发。

微敞的窗户透出些冷意, 有潮湿的风灌入室内, 吹起白色的纱帘。

枕席间缠绵才止,两具身躯仍汗涔涔地交叠, 缓着沉重的呼吸。

段少言是年轻力壮时, 一晚上翻云覆雨, 仍不觉得疲惫,叶武却有些困乏了, 懒在他床褥里,墨黑长发流泻一枕,双眸微阖, 任由青年带着缠绵的余韵, 亲吻她的脸庞, 她在这样触手可及的温热里, 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叶武是不喜欢雨天的,尤其惧于雷鸣。

那汹涌恢宏的隆隆之声,会令她想起很多已经淡忘的东西,那些像鱼鳞般被刮掉的痛苦记忆又自水底翻腾而上,粘液混沌,幽荧发亮,腥臭又眩目,潋滟着微光。

“罪人叶武,目空法度,欺师灭祖。为一己私欲,犯下杀人、僭越、□□、泄密、偷盗五则重罪,另触犯其余罪责十数余条,数罪并罚,判裁当极。十日后、执行死刑!”

力透苍穹的审判之声犹在耳畔,她几乎喘不过气。

跪在粗砺的砂石刑场,身上戴着沉重的镣铐枷锁,浑身污臭,蝇虫萦绕。

她手足着地,在砂石地上匍匐着,踽踽爬行,尖锐的石子划破了她的手肘膝盖,胸腹腿脚。

她勉强抬着头,眼前的一切都是晃荡着的。

她看不清审判高台上那一张张面目模糊的脸,唯有雷霆万钧,暴雨将至时乌云密布的天空像压在她的头顶,随时便会砸落下来,将她碾为尘灰、磨为碎片。

“快一点!别慢慢吞吞的!”

棍棒抽在背后,只带来一番身体本能的痉挛,她喘息着,手脚并用,咬着牙根,继续往前爬行。

雨点终于落下,很快湿润了砂石地,她爬过的地方,原本都已拖曳出扭曲的斑驳血迹,那是从她的手脚,她的腹部,她胳膊和膝头流出的鲜血。

渐渐地被暴雨冲淡。

“这就是那个叶武……”

“哎?就是那个去年嫁给了苍澜的……”

“你进来的早,外面的事情都不知道了,苍澜早就被她杀了!”

“我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