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氤氲地洒进来。

叶武看着他,几乎就像看着一只前一秒还撕咬着猎物喉管的野兽,在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杀戾,但他垂着眼帘,身上似乎不再剩半点人气儿,凉的可怕。

“段少言……”

听到她的声音,他的肩膀微微颤了一下,他抿紧了嘴唇,侧过脸静默了许久,然后走到她床前。

光亮终于落到了他脸上,苍白的面庞溅上了点点血腥,青年凝视着她,眼眶竟是红的,里面有水汽朦胧。

叶武觉得心脏像是被轰然炸开了一个口子,鲜血狂涌,一时间竟也说不出话来,两个人便面面相觑着,光线斜切的昏暗屋子里,寂静的令人难过。

过了一会儿,段少言伸出手,不声不响地替她解开了捆绑,那过程中叶武看不清他的脸,只是仰躺在那里的时候,有温凉的水珠落在她胳膊上,她想那水珠的滋味应是苦咸的。

“……我走了。”

背对着她,坐在床沿,在令人窒息的死寂里,他忽然这样闷闷地说,嗓音沙哑的可怕,像是年久失修的手风琴,再也没有了昔日清冷奢贵。

“你自己好好保重。”

他起身,但一双柔软又用力的胳膊环抱住了他,段少言没有说话,也没有回头,叶武从后面抱着他,脸颊贴着他的背。

“别走。”叶武轻声地说,“段少言,留下来。”

心脏好痛,跳的狂乱近乎歇斯底里,疼到连呼吸都只能是小幅度的,真的太痛了。

“你不要走……”

她贴着他宽阔的后背,睫羽轻扇,纤长的手摸索着,想要握住段少言的手。

但他避开了。

青年的嗓音带着疲惫和喑哑:“手脏了,都是血……”

“没关系。”

叶武轻声地,终于摸到了他的手,他微微颤了一下,想要挣脱,但她死死扣住了他,与他手掌交叠,十指交扣。

“你别走就好。”

从杜楼试图亲吻她的时候,她的内心就骤然清明。

她戒不掉的。

她曾以为自己戒不掉的是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