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铭倒是没什么借口给乔野开脱的,但在外人面前肯定不会认下自己家孩子的错:“这事儿我得回家问了他再说,定罪也不能听一面之词吧?”

李泽坤心里火烧火燎的焦躁,可也发泄不出来:“那这事儿就这么算了?”

“不然呢?”乔铭笑:“您也不缺两三千块钱吧,虽然说市价就这样,但收了钱好像总归不大好看。”

“乔铭!你别他妈蹬鼻子上脸,我现在是让着你,等我不让着你工体一条街的粉儿我立刻就能带人抄了去!”

乔铭的语气也冷下来:“那我是不是也该让李少别给脸不要脸?我现在在香港,半山的风特别大,一瓶骨灰撒过去风一吹就什么都没了。”

李泽坤突然就沉默下来,一时间只能听到话筒间细弱的电磁嗡嗡声。

“孩子有错肯定得挨罚,我明天回去,问清楚之后绝对给你个交代。”乔铭见好就收,语气好起来:“我的事您帮我问的怎么样了?”

李泽坤颓然的倚靠在墙上:“昨天联系上了档案局的,应该快了。”

“您办事我放心,”乔铭笑笑:“没什么事我挂了 。”

李泽坤手机上的防尘塞在他的手掌上轻轻的晃来晃去,他看着那个有些破旧的晴空娃娃,魇住了一样自言自语:“我不能对不起对不起小夏。”

李泽坤回到病房正看到老汪帮陶然把病房的窗户打开透气,他走回到陶然的床边轻轻帮陶然掖了掖被角。

他心里一直在给自己做心里建设,说没什么,一个mb,不就是伺候个男人吗,不就是没被保护好吗。李泽坤一遍遍告诉自己他根本没做错什么,是要小夏还是给陶然出气,这个选择题太好做了,而且是不会做错的。

李泽坤这么自我催眠,可他的心却条件反射一样疼起来,闷痛的连气都呼不顺畅,并不陌生的痛感,他四年前看到程夏躺在病床上,最无能为力的时候也是这么疼的。

李泽坤轻轻的摩挲着陶然的脸颊,一遍又一遍,他心里是真的难受了,他对这个孩子根本一点抵抗力都没有,自己动手过后都免不了心疼,这小东西抱在怀里的时候又软又温柔怎么就,就从外面被人这么给欺负了呢?

“先生,没事的您你不要哭了”

李泽坤愣愣的用手掌蹭了蹭脸,湿漉漉的一片。他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泪流了一眼。

“等我把程夏接回来后冷静一段时间然后”李泽坤几乎要脱口而出我就对你好到没边儿。但他用仅有的意识拦截住了这么可怕的念头。

对啊自己不能不能对不起程夏啊。

李泽坤陷入了巨大的痛苦,他终于无法逃避的认清了一件事他对陶然动了心。但是,没有然后了。

陶然中午醒来的,他睁开眼没有动,静静地走了会儿神。如果有选择的话,他真的不想再睁开眼了。被乔野强行侵犯的身体上的疼痛,都比不过只要一想起是李泽坤想毁了自己时那股揪心扯肺的难过。

李泽坤一直坐在陶然身边没在动过,很快就发现陶然已经醒了。

“哪儿难受吗?饿不饿?是不是点滴速度有点快了?”

陶然的眼神终于落在李泽坤的身上,但是连一点波动都没有,他张了张口,话说的很艰难,很难堪:“我反抗过的。”

“我知道”你不反抗我也不会怪你,能少受点伤就行了。李泽坤伸出手想轻轻碰一碰陶然脸上青紫的痕迹,却被他很迅速地躲开了。

李泽坤又想到以前跟程夏在一起的时候,自己有时说话不过大脑惹程夏伤心,程夏就会这么躲开自己的碰触,像在逃开什么邪恶的东西。但其实他是在等安慰的。

李泽坤不顾陶然的抗拒伸出双臂圈住了他:“没事的然然没事了。”

“我只问一件事,您说有或者没有就行了”陶然脆弱且带了一丝哀求的语气让李泽坤犯下了今天又一个严重的错误。

“好,问什么都行。”

“那些照片流出来跟您有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