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夏想,幸好没一见他就上赶着把什么实话都说了,不然不是自取其辱了吗?他有点难过,李泽坤想要开始新的生活了,他在努力…忘记程夏的存在。

李泽坤看出程夏的不对劲,以为是他才出来自己又提到程夏戳到了他的伤心处,忙抚着他的脊背温声道:“你在我身边,我不可能再有别人了。你以后想怎么样我都支持你。”

程夏木然道:“我想结婚呢?”

李泽坤被哽了一下,却真的认真思考起来:“…等你大学毕业再说。”再用五年,该放下的不该放下的,一切都会有个了解。他欠陶然的实在不少了。

“这样好吗?”李泽坤发问,姿态很低。

“真是太好了。”程夏偏着头笑出声:“陶然说,这样真的太好了!”

李泽坤被他奇怪的态度弄得全身有点发毛,活像偷吃被程夏抓了个正着。他也不知道怎么突然有这么神奇的想法,只是全身都不自在起来。

“你不高兴吗?”李泽坤捏着程夏手指,眼睛里是程夏那四年里熟知的认真和专注:“我没有骗你。”

程夏深深吸了一口气,他缓缓摇了摇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李泽坤只当他累了,这段时间经历了这么多事,一时缓不过来也是对的。而且按照常理,李泽坤猜测陶然对自己心里还是有些抵触和埋怨的。自己做那个选择的时候,真的就相当于放弃了陶然。

“一起去冲个澡,早点睡。明天好好休息一天,后天带你出去逛一逛。”李泽坤去厨房翻了卷保鲜膜出来,冲程夏伸出手:“来,先把纱布裹一下。”

程夏觉得自己已经灵魂出窍了,他忽然发现自己很可悲。自己这样,和个替身有什么区别?他一步一步走到李泽坤面前,感受到他的手指从自己的脖颈上轻柔地动作。

程夏突然发声:“这么久了,你有没有想我?”

李泽坤的手顿了顿:“我不敢想你…一想你心就难受,我不该把你留在乔铭手里。”李泽坤说了谎,他怕陶然不高兴,因为其实当自己没见到陶然的时候,心是比现在硬十倍的。

程夏怔怔的盯着李泽坤的脸,全身发着软,指尖都控制不住地颤。他有点后悔,为什么瓷片划下去的时候力气不再大点?无论是陶然,还是自己,活着都太没有意思了。

李泽坤给程夏细致地冲洗了一遍,避着脖子拿莲蓬头细心地冲。程夏低着头,有些心不在焉。李泽坤用一条珊瑚绒的大浴巾兜头把程夏裹住轻轻擦的时候,程夏挣了挣。

李泽坤拽拽浴巾,看他露出一张脸。发问:“怎么了?”

程夏不出声,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可李泽坤就是能看出,他是在闹别扭。

他把程夏领出去推坐在床边,一下下地为他擦干头发,声音有点戏谑:“刚刚还撒娇撒的那么顺手,现在就来耍脸子?听了表白之后学着恃宠而骄呢?”他说的亲昵,自然而然地亲了亲程夏的脸颊:“你要乖,来,笑一个。”

程夏扯了扯唇角,声音有点发飘:“这张脸笑起来不好看。”

陶然的脸跟程夏比起来还是差了一下,缺了点惊艳,少了点气质。不笑比笑还能好看点,陶然一笑起来就是摆着要去讨好人的艳俗。

“好看,很好看。”李泽坤把浴巾放在一边,看着程夏的眼睛道:“你笑起来看着又乖又软,扎人怀里就像只任着揉捏肉垫的猫。”和程夏…一模一样。

李泽坤有些慌神。他回味出自己的可怕,那捧灰放在自己的房子里,可自己对它的情感却越来越淡。不是不想程夏,也不是放下,他只是觉得,程夏不该就是一捧灰啊…最起码…最起码也要像陶然一样啊…

会笑会哭,缠着人撒娇,生气就冷着一张脸。

李泽坤把程夏压在身下,浅浅吻着他的眉眼跟脸颊。很温柔缠绵的姿态,幼稚单纯到像只啄米的小鸡。他的吐息是温热又悠长的,是一种真实的存在着的热量。

程夏环着李泽坤脖颈,急切地把唇送上去。他全身都发着凉,只有李泽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