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声好气与她说话,她倒觉得自己不对盘了,莫非,还真要他一直悍颜厉色不成?

康子晋正待要答她,面色不愉的侍郎大人回来了。

岳憬一见他们站在一起,还四目相对,心都险些塌了,急得三步并作两步走:“嘉嘉,你怎地来此处了?”

“女儿做了些糕点,特意来送给爹爹尝尝。”

“回府里再尝也是一样的,这是处理公务之所,莫要此多作停留,我儿乖,快些回府罢。”

听着这父女两的对话,康子晋收好油纸包,敛下双目,那双浓睫垂下的半盖在眼睑之上,安静地投下阴翳。

男人抛了往日的佻薄,穿着那深青色的、上头没有一条织纹的公服,却也依旧英挺出众,鹤立于这官廨之中。

也正是因此,三两句催走了女儿的岳憬回头,看到这玉面生辉之人,心里更是又急又气。

倘使自己是那等以权谋私之人,而对方也不是可以任人胡乱拔弄的,他极有可能会使手段,把这人给赶出中书省,甚至,赶出这朝堂。

岳憬幽愤不已,可再想到这好歹也算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不得不强行把那火,给压了下去。

*

夕暮,落日将周遭照得一片澄明。

到了下值的时间,康子晋与共事的同僚、与不待见自己的上峰一一辞过,便出了廨署。

栖桐正候在马车旁,见主子出来了,忙快步上前,一边奉上披风,一边回禀道:“主子,蔡郡马约您到弘鼎楼一叙。”

康子晋摇头:“今日有事,把这约推到明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