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园老板被推搡在地,扯着袁二爷的裤腿,“袁二爷,求求袁二爷了,别砸啊,这些都是小的安身立命的东西……”

“斓衣斓衣,快求求袁二爷!”

“你就陪袁二爷喝一杯吧!”

“梨园几十号人就靠这儿过活啊……”

“斓衣,算老板求你了……”

袁二爷冷笑着,将酒怼在曲濯面前。

“喝不喝?”

他最恨别人落他面子。

他倒要看看,这戏子能有多清高。

曲濯垂眸看着酒壶。

梨园的同行传来祈求慌张的目光。

梨园老板跪在地上求他。

老板虽然为人势利,但却是在他幼时被遗弃时,于寒冬腊月将他捡回去的。

梨园也是他唯一安身立命的地方。

他能怎样呢?

他不过是一介伶人而已。

曲濯自嘲地笑了笑。

他正欲抬手接过酒。

却见酒壶从袁二爷手中掉落。

“哐当!”

酒壶摔落在地。

酒洒了一地,酒香蔓延开来。

曲濯微微抬眸。

便见原本嚣张跋扈的袁二爷,此时神色惊恐,脸上已经冒了冷汗,早已拿不稳酒了,因为冰冷的枪口就抵在他额头上。

拿着手枪的手纤长如玉,带着白色的军装手套。

“喝酒,我请你喝如何?”

平静而凉薄的声音在曲濯身侧响起。

曲濯微微一怔,不禁转头去看。

秦少帅不知何时从侧后方走过来了。

无数警卫将袁二爷的家丁制服。

而她的枪口直指他眉心。

四下霎时寂静下来了。

大厅内的光线有些晦暗,唯有天窗透进了天光,落在她的身上,在她的军装帽沿折射着冷白的光,容颜在晦暗的光线中神色不明。

眼中似笑,又似杀意。

区区土财主,哪敢和手握重兵的人叫板?

袁二爷的胆子像是被抽破了的气球。

他霎时就泄了气,“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脸色惨白,“别杀我、别杀我,我不喝了,我不喝了,我再也不敢了……”

天灼微微一笑,将某几句话还给他。

“我请你喝酒,是给你面子。”

“袁二爷这么不给我面子?”

她平静玩味的话语杀机四伏。

袁二爷吓破了胆,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少帅饶命!少帅饶命!小的不是这个意思,小的马上就喝,少帅饶命……”

“那请吧。”

天灼收回枪,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袁二爷仰头看着她,而后看到地上他自己摔了的酒,好似明白了什么,面色一阵为难和扭曲,“少帅……这、这……”

“不想喝?”

天灼把玩着枪,看着他微笑。

“喝、我喝……”

最终,不可一世的袁二爷,还是在冰冷的枪口下,像狗一样颤颤巍巍趴在地上,去舔自己想灌给别人的酒。

刚刚有多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