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昨日不是已画完了吗?”

“嗯,电影戏服是画完了,今天又接了一单新的。”

纪轻舟握着铅笔在纸上打着草图,悠然陈述道:“新客户是个英国人,看他名片好像是个银行家,还是工部局的干事,带着他未婚妻过来定了套婚纱,但是呢,只要婚纱设计图,不用我做。

“我本来还想他这般不信任我的手艺,那我必须得给他加个价,结果他开口就是贰佰银圆买断,这还有什么可说的呢,我给报社的稿子八张才六十四元,这钱不赚我真是良心难安。”

解予安听着轻轻笑了声,也不知是被他的话语逗笑的,还是为他接到这笔生意而高兴。

“但这两百块也不容易赚啊,那吴小姐提了好些要求,既要高贵、纯洁,能被大众眼光所接受,又要足够独一无二,与众不同……“

“洁白的婚纱美则美矣,但有点无聊,干脆打破色彩均衡吧,就怕他们接受不了……”

解予安听他话语散漫没个重点,似在做自我思考,便没有出声,安静地靠在椅背上等候。

倾听着铅笔摩擦纸页的窸窣声响,漫无目的地发散着思绪。

不知过去多久,走廊外响起了落地钟的钟声,他暗暗点数了一下,已经九点了。

恰逢此时,耳边传来了纪轻舟合上了本子的声音,他便问道:“画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