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不去那住了。”他状似镇定淡薄地下了决定,手掌却揽住了青年的后背,缓缓靠近过去。

纪轻舟思索了片晌,说:“嗯,我觉得吧,只要不是打雷的时候去住……”

话未说完,解予安就一声不响地挨近,堵住了他的话语。

宽大的手掌包裹着青年的后颈,不容逃离地亲咬着他的唇瓣。

唇舌掠夺间,高挺的鼻梁总是相互碰撞,馨香而炽热的呼吸占据着狭小的缝隙,闷热得几乎喘不上气。

纪轻舟和他接吻过无数次了,却难得感受到对方这般急躁上火的吻,有这么一瞬间,他是真得觉得解予安想要将自己吃进身体里去。

他轻轻抚摸着对方的后背,想要尽量安抚下解予安的情绪,然而头晕耳热间,却只听对方在自己耳边低低安排道:“明天礼拜日,不上班。”

“哈?周末不上班的是你,不是我,别搞糊涂了。”

“今日听我的……”

语声渐轻,淹没在震耳欲聋的雷鸣声中。

不知何时,豆大的雨珠已伴随着凄厉的闪电从天而降,雨水如石子一般噼噼啪啪地拍打着阳台门窗。

夜愈深,雨势愈渐凶猛,久久而未有停歇。

作者有话说:

第207章 请柬[VIP]

蝉声阵阵的午后, 南市某条弄堂内的一家洗衣店门口。

趁着换班吃饭的空档,钟财坐在屋檐下的门槛上,就着杯白水快速地吃下了两个馒头, 接着又从裤兜里掏出数张裁成巴掌大的报纸和一支短短的铅笔头,握着铅笔, 在报纸相对干净的反面, 描画起一个穿着旗袍、叉着腰的女子来。

“可听说了?路口那家帽庄的钱师傅,被世纪手工坊用一个月六十八元的高薪酬给挖走了。”

洗衣店内,一个赤膊上身、肩上围着块汗巾的男子一边拿着熨斗“呲呲”地熨烫着衣服,一边同坐在木盆旁拿着洗衣锤“啪啪”捶打湿衣服的老伙计闲聊道。

“你羡慕啊?”那伙计咧咧嘴接话。

“这谁能不羡慕?六十八元呐,我在这起早贪黑烫上一个月的衣服, 才挣人家的零头!”

赤膊男子用脖子上的汗巾抹了把下巴上的汗珠,熟练地挪动衣衫熨烫袖子:“你说那手工坊怎不来挖我,我在熨衣服这行也是个专才啊!”

“哈, 你这算个什么专才,人家那地方叫做‘高级手工坊’, 招的都是无可替代的高手,绣花、缝衣、制鞋、制帽, 都得是手艺最最顶尖的, 你这熨衣服的活谁不能干?”

“照你这么说, 我只能盼着人家老板开个低端厂子, 再把我招进去做活了?”赤膊男子毫不在意地付之一笑。

待熨完手上的衣服, 他暂时搁下熨斗,走到柜子旁提起茶壶倒了杯凉茶水,仰头几口喝了个干净。

接着放下茶杯, 拿起扇子走到门旁扇了扇风,又朝坐在门槛上的小年轻搭腔道:“阿财, 又在忙着作画呐,你画得如何?”

“诶,”钟财先是下意识应了声,继而慢悠悠回道:“还在画嘞。”

“给我瞧瞧。”赤膊男子说着,就弯下腰凑过去看了眼,随即睁大眼“嘿”了一声:“你小子画得不错啊,跟谁学的?”

他并不懂画作,看见那泛灰的粗糙纸页上,有个穿着旗袍亭亭玉立的女郎,便觉画得甚好。

钟财握着笔仔细地在裙侧开衩线旁勾画一只展翅的大蝴蝶,腼腆而诚实地回道:“我自小便喜欢涂涂画画,没学过。”

赤膊男子问:“你这画寄去那什么杂志社,若被选中了,可有钱拿?”

“嗯,最多有三十大洋。”钟财不咸不淡地回应,似乎对此并不在意。

事实上,他既十分渴望那三十银圆,也分外期许自己的画作能够登上那份杂志。

农民出身的他只小时候上过两年义学,他大概算是较有读书天分的,在那“天地玄黄”一念一整年的义学,竟然也识得了不少字,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