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笔真是畜生,不分青红皂白便胡乱给人泼脏水,这样的报纸,迟早关门倒闭。”

“不过这也算得上塞翁失马了,”年龄稍长的女学生此时接话道,“《沪报》的报道中,便有提到,得亏遇到了这一遭,才令先生发现了自己身上的另一项才能。

“从一家小裁缝铺做到了大公司老板,光靠努力打拼可不够,关键还是得有天赋,当然这过程中一步步走来的艰辛,也是我们难以想象的。”

“是啊,尤其想到纪先生如今这般丰神俊逸,总是笑意盈盈地给我们讲课,教授我们知识,谁又能想到他曾有那样一段痛苦的过往。”穿梅子色旗袍的女学生神色低垂,甚为感触。

“哦,怪不得《纪元》杂志那设计比赛的主题叫做‘破茧’呢,”扎双辫的姑娘忽而想起道,“先生鼓励我们投稿时说过,他想给每个拥有梦想之人一个展示的机会,也许正是因为想到了当年的自己,才会设置这样的主题吧?”

“我也认为是这样,”年长女学生道,“不惧过往,放眼未来,先生这样的人才是我们青年人的榜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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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茧成蝶非易事,振翅高飞终自由……”

沪报馆三楼的娱乐室内,趁着午休空闲时间,纪轻舟和解予安、骆明煊,以及沪报馆的几个熟友相聚在一块,吃着附近购买的零食点心,喝着刚沏的热茶,聊着近日的舆论之事。

“袁兄这篇报道写得甚为打动人心呐,”宋又陵跷着腿坐在靠椅上,拿着昨日的沪报纸评价文章:

“尤其描述纪兄学戏时的那几句,下腰压腿乃生生硬掰,叫苦连天也无人应,寒冬腊月练习跷功,稍有失误便是湿漉漉的麻鞭抽打,打得皮开肉绽也是常事,看得我浑身起鸡皮疙瘩。”

“这还得感谢小骆兄!”袁少怀朝着靠在窗旁的骆明煊抬了抬下巴:“纪兄匆匆忙忙来此一趟,仅给了我一个震撼标题和大致的文稿方向,具体他们伶人练功吃的苦,还是小骆兄提供给我的素材。”

“这个嘛,早年结交了不少的梨园朋友,有时也会听他们谈起练功时的惨苦经历。”

骆明煊半个屁股搭在窗框上,难得正经道:“想要人前显贵,背后必要吃苦,大家都是这般过来的。”

“纪兄当年也遭受过那苦楚?”宋又陵看向纪轻舟问。

“相差不多。”纪轻舟含混地笑了笑回答,旋即转移话题:“此次要多亏袁兄和几位先生的帮助,总算帮我洗脱了冤屈,接下来倘若《繁华报》还要胡搅蛮缠……”

“他们搅合不了了。”骆明煊倏然一拍手,神气十足道:

“昨夜我写了封信将那姓鲍的约去了闸北,带上几个弟兄给他和他的保镖套上麻袋,请他们好好吃了顿‘生活’!嘿嘿,还喂那鲍家少爷吃了个‘糖油山芋’,叫他终身难忘!”